“你們倆這是什麼搭配,怎麼就湊一起喝上了!”林言瞪著眼睛指著趴在桌上的楊程衝薑瑜喊道。
薑瑜無辜地對林言連連擺手說道,“這可不怨我!是他自己找過來的,苦著一張臉拉我陪他喝酒。我看丫的應該是為情所困了吧,那喝酒的架勢,簡直就是要把自己的癡情溺死在酒精裏。真不知道是哪個狠心的女人舍得把我們這位這帥的人神共憤的青年才俊傷成這樣……”薑瑜說到最後還像模像樣地搖搖頭歎著氣。
林言不由地心裏一陣慌亂,燒紅了臉,“廢話真多,這才見幾次麵呀你就把他捧成這樣……你們倆喝嗨了叫我來收拾爛攤子,真是欠你們的!”
薑瑜悻悻地笑了笑,起身和林言一起拾掇著收攤。然後把不省人事的楊程抬到車上。
冬日夜晚的街頭冷冷清清,路燈冷冽地打出一個個淒切的光暈,不知名的小蟲在光暈裏孤零零地轉著圈。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裏收銀員打著哈欠等時間流過。
林言開著楊程的車漫無目的地行駛著,剛薑瑜臨下車時說的話仿佛是小錘子一般用力地敲在空蕩蕩的心上,“箜箜箜”的回音久久不散。
他說,“珍惜眼前的人吧,過去的就放下吧,沒有人應該一直活在記憶裏。你應該幸福,我希望你幸福!”然後像小時候一樣彈了下她的額頭,轉身上樓了。
額頭上的痛感仿佛很快就蔓延到了全身,記憶也隨著疼痛翻湧上來……
秋遊歸來的大巴車上,楚司辰依然坐在林言旁邊,偷偷地攥著林言的手。兩個少年人心裏被新奇的從未有過的幸福甜蜜感擠壓著,手心都沁出了黏膩的汗,但依然緊緊地十指相扣。
之後每天上下學楚司辰都會騎車載著林言一起。兩人為了避開同學、老師的眼睛,約定好放學後要先各自分開走,然後在出來校門的下一個路口的大槐樹下碰頭。像是地下革命工作者,每次見麵都有種劫後餘生的欣喜。
而林言因為在那次美術展後楚司辰送她回家時對他說了謊,導致現在每次楚司辰送完她,她還得自己再走過一條街才能真的到家。林言一直為自己的謊言感到不安,想要找機會向楚司辰解釋,可又不知該怎麼對他說自己撒了謊……
那天放學後,林言照常獨自朝著接頭地點走去,遠遠地看到楚司辰和一個長發女孩兒站在一起說著什麼,還不時朝她的方向張望。仔細一看,那女孩兒正是班花蘇珊。林言心裏仿佛被細碎的刺紮了一般,不見傷口,就是覺得疼。胸腔裏泛起難言的酸澀,呼吸也跟著變得沉重而紊亂。
遠處兩人的看起來才真正的般配。之前班裏就有八卦的女生說著兩人的緋聞,如今見兩人這樣站在一起,仿佛印證了那流言,也印證了自己心中難掩的自卑。蘇珊長發飄飄笑靨如花的模樣應該是每個男孩子都喜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