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公司遇到,楊程並沒有像上次那樣刻意做出冷漠的模樣,而是毫不避諱笑得如春風拂柳一般,好像完全不知道周遭都是關於他和林言的流言蜚語。林言見他這樣,倒是也坦蕩不吝笑容地打招呼。目光接觸時倒是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了然的無奈和無謂。
一整天被各種會議充滿,林言享受這樣的焦頭爛額。工作中的林言仿佛散發著刺目的自信光芒。楊程總是不由地看著她投入闡述或認真聆聽的模樣出神。每每兩人眼神交彙時,他都會投去毫不掩飾讚賞的目光,林言也會得體地笑笑。
下班後林言又匆匆趕往醫院去照顧薑瑜,有時楊程會載她過去,當然之後會再載她回公司一起加班。
逐漸熟悉起來,林言會對楊程說他是她見過最最苛刻變態的甲方,硬拖著她加班還不給加班費,對她簡直還不如對小雅仁慈。楊程會淡淡回一句:“我可以督促你們總監給你發放加班費的。”林言趕忙又是作揖又是賠笑臉地要收回自己說的話。隨著這段時間的合作,公司裏對他倆的流言已經是愈演愈烈了,讓他去對總監說這些,擺明又給了大家一個新的段子可以講了。
薑瑜出院那天,請林言和楊程去吃飯表達謝意,在薑瑜的燒烤攤。沿街的大排檔總是沒那麼講究,薑瑜對請兩人來這樣的地方感到不好意思,局促地招呼著他們。反而是林言和楊程一副很滿意的樣子,毫不客氣地吃著茲茲冒油的肉串兒,胡亂用手抹著嘴角的油漬和孜然,一口一杯地喝著苦澀的廉價啤酒,末了還會嘖嘖地感歎這樣暢快才是生活!他們也會相互取笑對方吃相如狼似虎。
薑瑜在兩人的感染下也逐漸放鬆下來,肆意地喝著杯中苦酒卻甘之如飴,仿佛真是又回到十幾歲不羈的年紀,隻是周遭已經沒了那個沒完沒了粘著自己的叫白佳佳的女孩兒。而眼前的林言也早已長成不懼風雨的參天大樹,不再需要他擋風遮雨的保護。她身邊從以前的楚司辰到現在的楊程,都是他遠不及的優秀。
不知不覺間薑瑜有些醉了,勾著楊程的肩膀有些口齒不清地大聲說著:“我說兄弟,我看你是明白……明白人!千萬別……別因為林言有我這樣不,不靠譜的朋友低看了她,她是個……是個好姑娘!再沒有比她更好的了!沒有了……”
林言聞言尷尬地一把拉過他,絮叨著怪他喝太多,搶奪著他手裏的酒瓶阻止他繼續喝。
最後楊程叫來代駕載喝醉了的薑瑜和微醺的林言回家,一路上薑瑜靠在椅背上喃喃地唱著不知名的歌,曲調說不出的好聽,仿佛能穿透人的內心,直接觸到靈魂深處。楊程看到前邊坐在副駕駛的林言抬手抹了眼淚,薑瑜的聲音也哽咽著,逐漸安靜了下來,睡著了。
這麼多年過去,歌聲依舊,隻是時光流轉,所有人了變了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