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吹完蠟燭切好蛋糕氣氛就稍微冷了下來,林言可沒那膽子往眼前的男人雕塑一般
的臉上抹蛋糕。
楊程吃罷放下手中的小托盤,“小時候我爸爸媽媽在國外忙工作,都是爺爺給我過生日。十二歲那年爺爺去世了,我出國和爸媽生活,就再沒過過生日了。呐,有十五年了。”
楊程看著林言臉上露出悲憫的表情,仿佛要透過他看看十幾年前孤獨的小孩兒。他竟不禁生出了傾訴的欲望,想把自己所有的悲傷難過都講給她聽,像個摔倒的孩子在媽媽麵前說好疼渴望輕聲細語的安慰。
“剛出國那兩年,我語言不通,爸爸媽媽又常年都不在家,家裏空蕩蕩的,像個陰冷的古墓。我一句話都不說,因為不知道和誰說,說什麼。家裏的傭人一度以為我是個小啞巴……最疼愛我的爺爺去世了,我覺得天都塌了,我甚至都想過去找他……不過還好,也終究還是這麼過來了,你看看我,現在可是人人都羨慕的高精尖人才!”說到後邊看林言眼中悲傷快要蔓延出來,終究還是說起了寬慰的話。
林言抬頭看著天,“聽人家說去世的親人都變成了天上的星星守護他們掛念的人,我媽去世那年我都20歲了,居然還信這哄小孩兒的話,夜夜失眠看著星星,在想哪顆是她呢。抬頭看看,就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覺得她還在……”
楊程順著她的話仰起了頭,國內空氣質量差,夜晚的天都是灰霾的,掛著幾顆慘淡的星,並不像小說裏寫的那樣,主人公在的地方都誰碧海藍天風景如畫。但眼下寒風陣陣,林言凍得鼻尖通紅縮著脖子,長椅上的油漆斑駁地脫落了很多,身後的樹木幹枯猙獰著,偶爾有幽靈一樣的野貓躥過腳邊,怎麼看都沒有丁點兒浪漫的氣氛,可就是這樣慘淡的光景下,楊程的心裏仿佛綻開了有一處微微地裂開了縫隙,有什麼東西正慢慢擴散要將心髒包裹。
林言感覺到肩上突然加上了些許重量,臉頰被什麼毛茸茸的的東西掃的癢癢的。在她意識到是什麼的時候瞬間僵直了身體,連呼吸都跟著屏住了。
“我方才許的生日願望,是想偶爾,就隻是偶爾,能有個肩膀讓我靠靠。”楊程語氣蕭瑟,林言聽了不禁有些心疼這個看起來一絲不苟高高在上的男人,他此刻就像個受傷的小獸一樣,綣起來舔著傷口。林言微微地放鬆了身體,讓楊程在自己肩上靠的更安穩些。楊程綿長而溫熱的呼吸掃過林言的脖子,林言的臉瞬間紅了起來。
“願望……是不能說的,說了,說了就不靈了。”林言結結巴巴的地說。
“沒關係,它已經實現了。”
林言在這莫名異樣的氛圍中似乎捕捉到了一絲曖昧,但見楊程說的坦然而澄澈,又覺得是自己想的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