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仔細盯著楊程的臉端詳著,連眉梢的一顆小痣都沒放過,依舊沒勾起心裏哪怕一丁點兒的記憶,可又不好直接說我記憶力沒你這號人。
“您看看,我這一定是什麼時候的一場高燒燒沒了重要的記憶,要不然這麼帥的人我見過哪兒會忘啊!要不您給提示提示,我好順便找回我記憶的殘骸。”林言開著玩笑心裏盼著這尊大神別生氣。
“我見過你,你沒見過我,所以也不可能記得我。”楊程看到林言偷偷鬆了口氣,又指指桌上的瓶中插著的新鮮百合花說道:“你以前花粉過敏的,現在好了嗎?”
林言聞言徹底淩亂了……這感覺就像是曝光在燈下的獵物,四周的漆黑中藏匿著看不到的人,你不知道他手裏拿著致命的獵槍還是友好的花束。她斟酌良久還是忍住了滿腹疑問。
“小時候身體不好免疫力差,小毛病就多,現在壯得像頭牛,自然也就好了。”
見林言沒有追問,楊程略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
用餐結束後林言準備買單,聽到楊程不動聲色地說他已經簽好單時她不由暗罵自己小人,默默地對上帝懺悔。
“你又在嘀咕什麼?”
“啊?我是覺得不好意思,您大老遠回到祖國懷抱,我作為東道主竟讓你買了單,真是給祖國抹黑了。”
“哪有讓女士買單的道理。”
“真難得您二十年都沒被老外AA文化熏陶同化了,我代表祖國人民給您鼓鼓掌!”
楊程看著眼前笑的一臉諂媚的林言,怎麼也無法和他記憶裏有些木訥笑起來都帶著憂傷的女孩兒聯係到一起。
“那您就別送我了,謝謝今天豐盛的晚餐,明天公司見!”楊程見她轉臉就一本正經地說著告別辭急著開溜,不由開口道:“讓女孩子一個人回家太沒紳士風度了,我送你吧。”說著也不等林言推辭就去取車。
當車子開過第二個路口等紅燈的時候,人行橫道上一家三口幸福地牽著手,小女孩兒手裏牽著卡通氣球,懷裏抱著大大的毛絨娃娃,頭上戴著生日帽。
直到後邊的車不耐煩地滴滴滴按起喇叭楊程才回過神來,林言看到他眼中濃得化不開的落寞。
“已經有十多年沒有人陪我過過生日了。”聲音裏是滿滿的失落和自嘲。
“楊先生幾月份生日呀?”林言知道自己無從安慰,便隨意搭著話,心裏還在想著待會兒轉到什麼話題化解這場低氣壓。
“今天。”
“誒?”
“我的生日,就是今天。”楊程側過頭看著林言鄭重的說道。
“呦,您怎麼不早說,我吃了您的生日飯好歹得表示表示啊!”林言這麼說著便衝車窗外四處張望著。
“停車停車,靠邊停車。”不待車子停穩林言就火急火燎地衝了出去跑過了街道另一邊。
楊程看著那個纖瘦的身影衝進車流中,心裏不由地一緊,看著身邊的空落落的座椅竟覺得微妙地失落感蔓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