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問:“什麼味道?”
“那種甜甜的香味,原來……原來是女兒紅的味道……”
緋陽再次來到朱太傅住處時,又被原來那個小太監攔住了:“公主請留步,太傅大人正在沐浴,此刻不便迎駕。”
“沐浴是吧?”緋陽勾了勾嘴角,笑容未達眼底:“那好,本公主就在這裏等,一直等他沐浴完出來為止。”
小太監見緋陽臉色不善,也不敢有所怠慢,於是沏了茶請緋陽稍候,他自己則跑去浴房通報去了。
過了片刻,朱太傅換上新衣出來,便見緋陽坐在椅子上低頭啜飲,臉色陰沉。
朱太傅整了整衣衫,向緋陽作揖道:“微臣,參見公主。”
緋陽略略抬眼,也不正眼看他,又細細地品了一口茶,漫聲道:“太傅好興致,大白天的沐浴,看來身體已經康複了?”
朱太傅笑道:“謝公主關心,微臣吃了藥,出了一身汗,覺得身上帶了異味,便去沐浴了。不知公主此番前來,又是為何事呢?”
緋陽放下茶盞,走到朱太傅麵前,繞著他踱了一圈,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不錯,沐浴之後,換了一身衣服,汗味沒了,藥味沒了,就連原來的酒香味也被洗得一幹二淨了,對不對?”
朱太傅眼色微閃,露出迷惘的表情:“酒香味?”
“是啊,酒香味。而且,我還知道那是女兒紅的香味。”緋陽盯住朱太傅:“太傅大人,你說,我猜得對不對?”
朱太傅笑了笑:“公主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
緋陽冷笑一聲:“你也不必跟我打馬虎眼,既然我猜了,那就猜到底。你昨天上午還在宮裏陪著我的,昨天下午恐怕就溜出宮去了吧?你這麼急著出去,是為了與你那位未婚妻成親麼?否則你身上怎會留有女兒紅的香味?今天早上我來找你之前,你一定尚未趕得及回宮,所以才讓小太監在外頭守著,如果有人來,就得幫你攔住。我到的時候,小太監一定不知道你已經回來了,所以才會嚇得滿頭大汗。但是你尚來不及掩去滿身的酒味,所以隻能臨時灌下湯藥,佩戴香囊來遮掩酒味。而你所佩戴的香囊,也是宮外帶進來的,因為目前宮內還沒有開始使用這種香囊。朱太傅,你說,我猜得對不對呢?”
朱太傅靜靜聽她說完,最後微微一笑:“一切皆是公主的猜測。您總不能僅憑這些猜測,就來定微臣的罪吧?”
緋陽斜睨著他:“看來,你還是不肯老實招認。”她說著,揚聲道:“小喜子,把那小太監拖下去賞板子,板數不論,什麼時候朱太傅肯說實話了,就什麼時候停。”
朱太傅臉色微微一變。
小喜子看了看緋陽的臉色,喚人來將小太監拖下去。
小太監早就嚇得渾身哆嗦了,一邊掙紮著一邊哭喊:“救命,太傅大人救命啊——”
朱太傅歎了口氣,道:“公主,這苦肉計就免了吧,我老實招供就是了。我昨晚的確是跑出宮去喝酒了,但我喝的不是自己的喜酒,而是別人的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