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
張凡把手中煙頭一丟下,他一個箭步躥了過去,一把揪住了此醫生的胳膊,一臉著急問:“醫生,裏麵的情況怎麼樣了?”
年長醫生歎息了一口氣,他對著張凡說:“情況很糟糕。患者受了很重的外傷。現在有兩種情況在,我必須得跟你說明一下。由於患者的腦袋受到了外力的猛烈撞擊,造成了她顱內出血,從而壓迫了她的視感神經,造成了短暫的失明。還有,患者已經清醒過來了,不過,她好像失憶了。”
“失明?又失憶?這怎麼可能?”張凡當場情緒就失控了,他一把狠狠的揪住了年長醫生的衣領,一臉惡狠狠說道,“你們是開玩笑的嗎?如煙姐她怎麼會失憶的?不可能的。”
“哎!這位家屬,你現在的心情,我能明白。隻是,請你控製一下自己的情緒。我們醫生是不會騙人的。你……先鬆開我在說。”年長醫生真的是很擔心,一把揪住他的張凡,這家屬的人高馬大,會突然控製不住情緒,從而把他給撕爛了去。
“張凡!你冷靜一下。”
江盈盈見情況不妙,趕緊上去將張凡給一把扯開,“你也是個醫生,你認為,他們會欺騙我們嗎?我們現在該慶幸的是,柳如煙她沒事。起碼……”
“那我現在可以進去看看她嗎?”張凡終於是安奈下了心中的激動,對著那個年長醫生在詢問道。
醫生點頭:“嗯!你是患者的家屬。當然是可以的。隻不過……由於患者目前剛是醒來,而且她又是失憶了,腦袋現在處於一片空白。記得,萬不可在刺激她,以免造成了她的病情惡化,那後果就麻煩了。”
“我知道。謝謝。”
張凡終於是回複了一絲理智,他輕輕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病房內。
白色的床榻,床的角落中,蜷縮著一個小小身影。像極了一隻受傷的小刺蝟,身體在瑟瑟發抖中。
她是如煙姐嗎?為何她看去來竟是那般的無助?無助的幾乎讓張凡的一顆心髒,瓦解的破碎成一片片。
她雙手纏繞著繃帶,雙腿上也有。脖子上有著一道非常明顯的血印痕,滑到了鎖骨上。
那時候的她,被某些東西給勒住了脖子,應該是很疼吧?
在看她的臉上,同是纏著白色的紗布,將她一雙眼睛給纏繞的結實。
那一雙美麗的眼睛啊,能夠溫暖他孤寂心的明亮眸子,難道他以後真的再也見不到了嗎?
賊老天!
為何要這般殘忍的來對待她?
張凡鼻子一陣抽動,他雙眸通紅,幾乎要掉下眼淚來。
柳如煙的如今慘狀,真不是他能承受之重。
“誰?是誰在哪裏?”
蜷縮在床榻牆角上的柳如煙,她側起了耳朵,傾聽著房間中的動靜。她受驚如同一隻被老鷹圍捕的小兔子,身子縮了又縮。
可惜,她的後邊已經是牆角,已經不能在繼續退縮了。
“如煙姐,不要害怕,是我。”張凡嚐試著走了過去,他想要跟柳如煙迫不及待的親近。
“你?你又是誰?我們認識嗎?”柳如煙依然是形同受驚的小兔子,盡管她眼睛是看不見了,可她卻是一臉的警惕。
張凡不禁是呼吸一痛。
柳如煙啊柳如煙,曾經的我們,是那樣的熟悉,親密的形同愛人。可是如今呢,他們竟然是陌生的連同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誰了?
心痛的無法在呼吸。
“你怎麼不說話了?難道你在生氣嗎?我能感受到你的呼吸,喘息很重。你……真的不會是在生氣了吧?”柳如煙繼續側起了耳朵,小心翼翼問著。
“沒!我怎麼會生氣呢。我叫張凡,我們是……”他們之間的關係,說來簡單,也是複雜,隻是張凡,他忽然不知道該如何來介紹彼此之間的關係了。
“我們是什麼?你剛剛叫我如煙姐?這般說來,你一定是跟我很親密的了?那好,我問你,你能告訴我,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為何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而且我的腦袋還很痛,還有啊,我的眼睛怎麼也看不見了呢?你能告訴我嗎?”
“當然。”張凡繼續往前走去,“你本名叫柳如煙,是我的如煙姐,我們住一起。在碧海山莊……”
“哦!原來是這樣啊?你說我發生了車禍?怎麼就我一個人出了事情啊?唉,還真是倒黴呢。對了,我的父母親呢,我都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了,他們怎麼都不來看看我啊?”
經過了一番短暫交談,柳如煙不在像之前那般恐懼了。她的人,甚至往前挪動了一下。
“你的父母親,他們……他們都已經過世了。不過,你還有我們。”
“他們過世了?唉!竟是想不到……我們?你指的是,你跟我嗎?”柳如煙掩不住心情的失落。
她原來是個孤兒啊?看樣子,這男人對她一定是很熟悉了?可是為何?她感受不到他一丁點熟悉的味道呢?
而且,從稱呼上來看,他們以“姐弟”相互稱呼,彼此又是住一起。這當中到底是什麼關係啊?好像很複雜的說。
“當然不是。劉姨,菲菲她們,我們都是你的親人。”張凡不想看著柳如煙的一臉失望,“如煙姐,你真的什麼事情都忘記了?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這才是張凡的心中的最痛。曾經親密的兩人啊,如今好像是隔阻了天涯海角的陌生。曾經的一切,他們還能尋找回來了?
“以前的事情,我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對不起啊,我……”
“不要說對不起,這不是你的錯。我想,是老天爺跟我們開了一個善意的玩笑。一切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好起來來的。”都不重要了,隻要人能夠安好就行,張凡可不敢奢求太多。
兩人繼續聊了一會兒,柳如煙忽然對張凡說:“我能摸你一下嗎?”
“摸我一下?”張凡麵色隨之一愣。
柳如煙點點頭:“嗯!我出了事情,他們就讓你第一個進來看我,於是我想,在我沒有失憶之前,我們的關係一定比起他們的好。所以,我就想……如果你不願意,也是沒有關係的,我就說說。”
“不!我願意。”
張凡馬上坐了下去,他腦袋微微側著。柳如煙微微探出了雙手,輕輕的撫在了張凡的臉龐上,她先從張凡的額頭往下抹去。眼睛,鼻子,然後她忽然就停止了,抽回了雙手,低聲說:“你的五官很俊朗,我有些累了,想要歇息了。”
張凡也是摸不著柳如煙的情緒,他點頭:“嗯!你安心睡吧,什麼也不要多想。我就在外麵,你有什麼事情就叫我。”
“嗯。”柳如煙點點頭,她安靜的躺了下去,背對著張凡。
看著那削弱的脊背,張凡還真想把她揉進懷抱中,給以她安慰,給她溫暖。
可是,他不能。生怕會刺激到她,她現在的記憶,好似一張白紙,空白的叫人感到心疼。
張凡一聲沉重歎息,走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柄。
一直在外麵候著的江盈盈,見到張凡一身落寞走了出來,她且是一臉關心問道:“情況怎麼樣了?她還好吧?”
“她很好!隻是……她眼睛看不見了,也沒有了記憶。她連我都不知道是誰!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一出到外麵來,張凡強忍著的情緒,似乎頃刻就要爆發。
“起碼目前的情況對於你的如煙姐來說,有力而無害。她不用在回想起自己遭遇到的苦難,未免有什麼不好。”江盈盈對此問題,倒是有著自己的見解,“我剛才想了一下,報複她的人,必然是衝著你來的。柳如煙是無辜的,對方便是抓住了你的致命弱點,給你當頭一棒。看來你得罪的敵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多。”
“哼!那該死的畜生,千萬不要落入到我的手中。我必然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敢動我身邊的人,我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張凡臉色完全是一片猙獰。
近距離的江盈盈,隨之立刻感受到了從張凡身體上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
這個男人,竟是這般恐怖?
江盈盈忽然有些擔心,那個傷害柳如煙的人了,她可以預見得到,倘若真的有那麼一天,此人真的是不幸落入到了張凡手中,他定然是被折磨的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