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談吐怎麼了?”尋秋池問九皋。
九皋說:“沒問題啊!”
尋秋池又問法師:“我說髒話了?”
法師堅定言道:“屎尿屁乃人之必須,何髒之有?”
“就是,”尋秋池說,“我又沒說的下三路有毛病!”
冬畦惱火地抿起了嘴,眉宇間凸顯出一個“川”字,發誓再也不接這個死丫頭的話了。
尋秋池居然不依不饒,笑道:“九皋,我學了一句很好玩的成都方言。”
九皋立即順杆爬:“什麼?”
尋秋池說:“duo(第二聲)死你個哈麻批!”
九皋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尋秋池也大笑:“哈哈哈哈!”法師噗嗤笑出聲,連潛淵都忍俊不禁。
冬畦和另外一個年輕些的家夥頓時臉就青了。冬畦還算有涵養,什麼都沒說,另一個叫廣田的拍桌站起,厲聲質問:“你們七處是怎麼回事?一點兒嚴肅性都沒有,你們這是對待督察的正確態度嗎?!”
“這位朋友,”潛淵初開始望著天花板,緩慢地把眼神降下來,臉上帶著難以捉摸地笑容,“據我所知,反選擇委員會內部沒有‘督察’這個分支設置,華東局也沒有督察處,所以話應該由我來問:你們是怎麼回事?”
冬畦和廣田對視一眼,氣焰略微下降,說:“七處長,這是通知沒有及時下達的緣故。督察處是華東局文怡局長等人經過認真研究,反複論證後決定成立的,處室的主要職責已經說過了:自我監督,糾正違紀違規。”
廣田接口:“七處長,你必須向我們解釋為什麼不經請示私自前往西南局轄區,你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以及你和西南局接觸的細節!”
“嗯嗯,我懂了。”潛淵認真地問,“你們倆是紅小兵出身嗎?”
冬畦說:“七處長,你、你什麼意思?”
潛淵攤手:“沒什麼意思啊,我在華東局也好幾十年了,從來沒見過二位,對二位感到好奇,問問來曆而已。”
九皋在一旁尖刻地說:“我們這個組織啊也不完美,過去混進來不少壞人,有的壞人專注內耗,有的壞人專注整人,有的壞人……”
廣田憤怒地問:“九皋,你在隱射誰?”
九皋攤手:“我明明在說一件挺普通的事,你非要指責我話裏有話,也不知道是我頭腦簡單還是你思想複雜。”
廣田再次拍桌:“你……!”
尋秋池突然又湊上來,問:“吃瓜嗎?”
冬畦皺眉:“什麼?”
尋秋池說:“我有瓜,咱們一邊吃一邊看熱鬧吧!”
“你們根本不打算接受督查是嗎?”冬畦的臉色難看到極點。
尋秋池說:“沒有啊,我們接受啊,我就是問吃不吃瓜嘛!”
“我們不接受來路不明的督查。”潛淵冷冰冰地拋出了答案,“請問吧。”
“七處長,你這是直接違抗命令!服從命令是反選擇委員會的天職!”廣田咬牙切齒地說。
潛淵用手指抵著前額,一副很認真思索的模樣:“嗯……我不記得在委員會章程裏有說過,行動處必須服從分局長命令,尤其是服從分局長心血來潮成立的一個新處室的命令。我仿佛記得分局在委員會裏的位置沒你說的那麼重要,分局長的權力也沒有某人自以為的那麼大,總之呢,你們是不是想多了?”
尋秋池雙手在胸前交叉,以小聲但又保證旁人聽得見的聲音說:“這兩個人肯定是來詐騙的。”
九皋以同樣的音量回答:“你怎麼知道?”
尋秋池說:“姐們公安幹警出身,好人壞人一眼看穿。”
九皋豎起了大拇指:“火眼金睛!”
冬畦忍無可忍,原先裝出來的冷靜和克製消失殆盡,眼睛發紅,麵頰發青,說:“我們原先是特派員,半個月前剛被文怡局長調入華東局。我們不是什麼紅小兵、詐騙犯,而和你們一樣為委員會工作多年!”
“哪裏的特派員?”潛淵問。
“華北局。”冬畦回答。
潛淵點了點頭,突然抬高嗓門說:“大姑娘,九皋,法師,送客!”
尋秋池、九皋和法師聞言立即躥了出去,九皋將來人推搡出會所大門,法師按下電梯按鈕,尋秋池體貼地問需不需要帶點兒瓜走。她還表示可惜季節不對,如果夏天來的話,七處常備西瓜、黃瓜、玉蘭瓜、冬瓜、香瓜、哈密瓜……
冬畦和廣田進入電梯,撂下狠話:“七處長,你會為自己的不當行為付出代價的!”
潛淵雙臂一展,撐住電梯門不讓其關閉,低沉地說:“是嗎?那麼派人來弄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