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淵報以笑意:“嚴格來說,我們並不是通過監控找到你的。”
“而是靠運氣。”九皋插嘴。
“靠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啦。”尋秋池說,“要不是樓下401的阿姨喜歡報警,要不是我們民警接警後不管多荒唐都得出警。”
“總之我是服氣的。”阿暉說,“科技雖然在進步,但人始終在原地踏步,論心智今人很多時候比不上古人。”
尋秋池和法師咬耳朵:“他居然說我們是古人。”
法師回答:“阿彌托佛,他沒說我們是猿人就不錯了。”
潛淵看了一眼站長的準備情況,又問阿暉:“為了襲擊賢和,你準備了多久?”
阿暉搖頭:“賢和隻是意外收獲,我的目標並不是他。”
潛淵微一驚訝:“你的目標是……”
“是白鷺。”阿暉說,“當然不是那位小女孩,憑心而論我很喜歡她。”
九皋不耐煩地說:“得了吧,你沒有感情,再說你也知道姚馥蘭根本不是小女孩!”
潛淵趕緊阻止他的亂打岔,追問阿暉:“你的目標是白鷺,而不是華東局的賢和局長?為什麼?白鷺和賢和比起來,不管是地位還是重要性都相差太多了。”
阿暉冷笑:“處長大人,你在詐我麼?我們彼此的兩個組織互相都有滲透和調查,我們也知道,反選擇委員會裏的任何一個行動處長都比所謂分局局長重要。處長不可替代,但局長隻是官僚體係的一環,你們有幾個人真正服從於他?”
潛淵搖頭:“話不能這麼說。”
阿暉再度強調:“我的目標是白鷺,你們的前任局長隻是運氣不好被順便收割了!”
“好吧。”潛淵問,“為什麼是白鷺。”
阿暉扭動了一下身體。
九皋問:“幹嘛?”
尋秋池比較聰明,說:“他口袋裏有東西。”
九皋從阿暉口袋裏掏出一支最常見的觸摸屏手機。剛才他和潛淵激烈打鬥,這手機居然沒有掉出來,隻是屏幕碎了一個小角。
手機還能用,潛淵接過問:“什麼東西?”
阿暉說:“你看相冊。”
潛淵不知所以地打開相冊,見裏麵很空蕩,至多就是一些街頭巷尾的尋常場景,鮮有人物圖像。顯然來自無量界的阿暉不喜歡拍人,更不喜歡自拍。
突然,潛淵被一段視頻吸引了注意力,他皺著眉頭看完那段隻有短短半分鍾的視頻,把手機遞給了尋秋池。後者和九皋、法師把頭湊在一起,又看了一遍。
視頻拍攝的場地昏暗,燈光淩亂,背景樂很嘈雜,顯然是在酒吧、歌廳、迪廳之類的場所。視頻的主角當然是白鷺,他沒有打開芯片幹擾,從頭到尾清晰可見,喝得八成醉,正在用下流的語言調戲一位女服務生。
尋秋池隻看了十多秒就不能忍了,她厭惡地說:“太囂張!”
“我也是這麼覺得。”阿暉說,“你們可以再看下一段,當那位服務生拒絕他後,他更加囂張惡毒地咒罵了她,甚至要揍她,幸好姑娘被酒吧其餘工作人員及時救走了。大約兩個小時後,懷恨在心的白鷺在這姑娘的下班的路上攻擊她,最後是被我製止的。”
“你?”潛淵半信半疑。
阿暉說:“是我。回想起來真是可笑,我原本是想收割那位姑娘的,結果卻幫她狠狠揍了一個流氓,以至於到最後,我也不好意思下手了。”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九皋雖然對白鷺的行為不敢苟同,但也對選擇者沒有絲毫好感,“一定是有別的因素讓你無法下手。”
阿暉聳肩,算是默認了。當時那姑娘的尖叫聲引來了一堆人,他如果再下手,就等同於當眾殺人,未免也太引人矚目了。
白鷺在辱罵服務生視頻裏屢次提及自己的身份:“你算什麼東西,你個臭婊子!……你知道我是誰嗎?我他媽是委員會的!……臭婊子,垃圾,爛貨……我動動手指頭就能讓你一輩子生不如死!你是什麼東西,也敢惹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我什麼事情做不出來?……我是委員會的!……”
雖然在當時的環境下,所有人都以為他在發酒瘋,但言者無意,聽者有心,同樣在現場的阿暉抓住了那四個字——“委員會的”。
尋秋池與白鷺有過一麵之緣,對其印象也不好,她問潛淵:“為什麼咱們單位裏還有白鷺這種人?入會之前不都有審查嗎?”
潛淵苦笑了一下:“他原先不這樣。”
尋秋池問:“原先是指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