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大都市鋪天蓋地,毫無盲點的監控係統,任何人在其中都無所遁形,包括自認為站在製高點的選擇者。
程昱暉對監控相當介意,隻要不在工作場所,他就會戴上鴨舌帽和墨鏡,即使陰天下雨也是如此。可惜他錯了,墨鏡鴨舌帽反而能成為他的特征,尋秋池找他找得不要太瀟灑。
他住在距離飯店大約兩站路的居民區——高檔居民區——根據九皋查到的信息,那塊房子的租金,即使一室一廳的單身公寓,每月也在6000元以上。
九皋甚至找到了他所住的具體樓號和單元,根據該樓盤售樓時遺留在網上的遺址和二手房網站的消息,得知那個單元裏有66套住房,每戶麵積相同為89平米兩室兩廳。所以程昱暉在上海這個房價屢創新高,衝擊天價,普通百姓仰天長歎的地方,占有至少一套不錯的住房。
老板娘說程昱暉的工作是每月2000,還有大約500左右的加班費。所以很顯然,他跑到“海上秋月”飯店工作不是為了錢,說白了是衝著賢和去的。
尋秋池指著屏幕說:“這號人,就算我們普通公安民警也能看出他動機不純的端倪來,你們那些華東局高端特工看不出來?”
九皋說:“你繼續吹,繼續吹~”
尋秋池說:“他不見了。”
“什麼意思?”
尋秋池看了一眼日曆:“前任局長是臘月十七晚上出事的對嗎?臘月二十七死的,那天正好我和潛淵到華東局去,然後這個叫程昱暉的,臘月十七下班回家後,就再沒有出現過。”
九皋立即電話詢問潛淵:“飯店的服務員領班說程昱暉是什麼時間辭職的?”
“臘月十七晚上,他是通過短信辭職的,人沒有出現,提前也沒有打過招呼。”潛淵說,“因為老板娘和領班對此十分惱火,所以她們記得相當清楚。臘月和正月是飯店生意紅火忙碌的時候,程昱暉突然不來上班了,她們臨時找不到別的服務員頂替他。”
九皋對尋秋池說:“你是對的,他消失了。”
尋秋池又看了一眼日曆,漫不經心地說:“這個人死了,用我們所長老楊的話來說——黑魚。”
九皋沒想到她進展這麼快,問:“你從哪方麵推測的?”
尋秋池說:“我隻要看他們小區電梯裏的監控就行了。最後一次電梯監控拍到他就是臘月十七號晚上,從那天起到現在整整過去半個月,他都沒出現過。一個單獨生活、沒有旁人支持的人,不可能半個月不下樓,因為他總需要采購生活用品啊。”
九皋說:“他有可能網上購物啊,完全可以足不出戶。”
這話提醒了尋秋池,她叫道:“哎呀,趕緊查查他們小區有快遞櫃嗎?”
快遞櫃是現下居民小區流行的配置,一般會安裝在出入口附近,這個小區有兩台並排快遞櫃,距離保安室大約隻有十五米。
快遞櫃下必定裝有探頭,監控端在營運公司。對於九皋來說,世界上沒有防火牆,他很快拿到了臘月十七至今的快遞櫃錄像,然後便和尋秋池一起用三十二倍速看起來。
沒有,程昱暉沒有取過或者郵寄過任何快遞,也沒有進出過小區。
尋秋池再次重申:“那家夥死了。”
九皋盤算:“他會不會從樓梯下的樓?會不會小區有別的出入口?”
“他死了。”尋秋池聳肩,堅持己見。
“唉。”九皋歎氣,“你們這些警察同誌啊,唯恐天下不亂!隻能麻煩我們局座了。”
他打電話給潛淵,說:“秋池同誌堅信程昱暉死了。”
潛淵說:“胡說八道!他是選擇者,死了不就等於轉移了嗎?選擇者不會無緣無故轉移浪費能量的,我讓她查線索,她查個……”
尋秋池搶過手機說:“線索斷了,你得親自像個社區幹部一樣跑一趟。”
“好吧。”潛淵拿她沒辦法。
“這個人我曾經見過的。”尋秋池強調,“可惜想不起來了。”
“傻瓜。”潛淵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