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馥蘭隨著他的視線往上看，隻見飯店闊氣的門簷下掛著一隻球形監控，探頭上的紅外線燈一閃一閃，便說：“現在這些對外營業的店鋪都自覺裝監控的，雖然公安那邊沒有強製要求。”
“那裏還有一個。”潛淵指著十五米外的道路轉角。
“哦，此為何物？”法師眯著眼睛問。
“那是治安探頭。”潛淵說，“我認得出來。”
“紅綠燈上有交通探頭。”他繼續道“有兩個，這邊一個，那邊大馬路上一個。”
“嗯。”姚馥蘭問，“怎麼了？”
潛淵微笑起來：“有探頭就好辦了。”
“為什麼？”
潛淵又問：“對了，那家‘海上秋月’飯店有後門嗎，就是員工通道？”
姚馥蘭點頭：“有，我還走過，它的後麵距離華東局還近幾步。”
“帶我們去那邊。”潛淵說。
飯店的正門衝西，臨一條小街，後麵朝東，通往一片平房區。上海號稱魔都，除了繁華高樓璀璨燈光外，還有許多新舊混搭、頗具市井氣的街景。後門附近沒有探頭，在上海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海上秋月”隻爭取了一條一米多寬的走道作為員工通道，同時兼具進原料和倒垃圾泔水的功能。
最近的探頭在平房區小巷出口，距離飯店後門大約三十米，但是也足夠了，因為裏麵隻有這華山一條路。
“這個不是高清的吧？”姚馥蘭站在探頭下，仰著頭問。
“那也沒關係。”潛淵說。
“為什麼啊？”姚馥蘭再次問。
潛淵笑道：“因為我們七處正好有一個善於調用監控記錄的人，又有一個相當擅長查看這些記錄的人，隻要給他們一點時間，他們就能找到程昱暉。”
姚馥蘭有些不服氣地說：“你現在是局長，不是七處的。”
潛淵淺笑：“哦。”
姚馥蘭囁喏：“哦什麼哦……”
“法師，”潛淵招呼道，“你會使用手機嗎？我的手機掉在姚馥蘭辦公室了。”
法師痛快地從口袋裏掏出一款珠穆朗瑪雙卡雙待氪金手機：成功人士的得力助手，實用奢華主義，高品位與品質的體現，工作生活兩分開，互不影響互不搭理，包小三不想被太太知道，行賄受賄不想受檢察院監控，都靠珠穆朗瑪氪金手機。
“……”潛淵吩咐，“給九皋打個電話，請他移師上海，有要緊的事請他幫忙。”
九皋一口回絕。
“為什麼？”潛淵搶過電話問。
“我才不會離開病榻中的大姑娘呢，她需要我！”九皋義正詞嚴地說完，啪地一聲把通話掐了。
“……”潛淵說，“他和尋秋池在看韓劇。”
法師問：“你怎麼知道？”
潛淵說：“經驗之談。而且他們看的是一百集以上的家庭宅鬥連續劇，類似於《人魚小姐》，所以一步都不肯挪窩。”
姚馥蘭說：“真沒出息。”
“這點我同意。”潛淵苦惱地交叉雙臂。
但他們也錯了，因為數據信息是共享的，所以不需要九皋親自到上海來，他隻需要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黑進上海警方的係統，就能完全掌握那些監控探頭所記錄下的東西。至於“海上秋月”飯店內部的監控，被姚馥蘭和潛淵在第一時間偷出來了，反正他們進保安室如入無人之境。
往後三天，承擔著重要責任的九皋和尋秋池繼續認真觀看韓劇，主要有《來自星星的你》、《繼承者們》，以及差不多是上個世紀的《藍色生死戀》、《大長今》、《人魚小姐》等等。在看劇的間隙，他們偶爾從事艱難的監控信息處理，每天花費大約兩小時吧。
潛淵打電話來罵：“你們幹什麼呢？怎麼這麼慢？！”
九皋委屈地說：“我已經把所有資料都提供給尋秋池了，是她慢，不是我。”
“她在幹嘛？”潛淵問。
“哭。”九皋說。
“啊？”潛淵不明白。
九皋深沉地說：“小宮女兒長今的堅強、勇敢和不屈深深地打動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