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樓塌了(1 / 2)

潛淵默默地扶緊了八手奇瑞QQ的方向盤。

“其實吧,這車也沒那麼難開。”他決定為八手QQ鳴不平,“就是方向盤不靈,刹車太軟,油門加不上,車窗有點漏風,底盤避震似乎壞了以及發動機燒機油有些嚴重等一些小問題。”

“四處都有直升機呢。”尋秋池強調。

潛淵被說服了,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黑卡:“回頭你去買吧。”

尋秋池一邊叫嚷著自己不懂汽車,一邊搶過卡貪婪地左看右看:“我滴媽!好黑啊,運通啊,刺眼啊!”

潛淵囑咐:“這是信用卡,記住不要刷超過五百萬人民幣。錢不是問題,但資金流大了銀行那邊不好解釋。”

尋秋池把黑卡貼在腮邊,頗為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我有病嗎?買五百萬的車?”

工人新村3棟整體坍塌之後不到兩個小時,該新村從內而外已經沸騰到開鍋狀態。外部無數的救援人員和醫療人員接踵而來,無數的記者和官員蜂擁而至,還有更多人正在趕來的路上,當然看熱鬧的閑人也不遑多讓;內部的小區居民幾乎都逃離了自己的家,有的穿著睡衣趿著拖鞋,有的帶著細軟,更多的抱著、拉著自己的孩子和寵物。他們家所在的樓房和3棟是同一批建築,焉知其不會緊跟著塌了呢?

潛淵和尋秋池停好車,調高芯片幹擾,從人群的空隙中鑽進塌樓核心現場,現場果然如九皋所說的雞飛狗跳,一片混亂。

救援正在進行,但由於當年規劃設計人員的缺少前瞻性,小區內部道路狹窄、樓間距小、許多道路為了阻止停車還立了水泥墩,因此大型挖掘機械進不來,目前隻能靠消防隊員用鍬鏟,用鎬刨,用手挖,雖然聚集了上百人同時進行救援,但進度極其緩慢。

潛淵和尋秋池絕望地看著高高的瓦礫堆,心想這下麵怎麼可能還有幸存者?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何其慘烈啊!禍從天上來也罷了,偏偏禍從腳下起,連帶著所有人一起墜向地獄。

“五層樓都塌得隻剩兩層高了。”尋秋池喃喃,“簡直是被粉碎了。”

潛淵注意到了不遠處一位臉色陰沉的婦女。

他觀察了她十分鍾,從她與別人對話中,確定其人是工人新村所在街道的書記。在像本市這樣較大的城市中,街道書記其實是個不小的官員了,權力有時也大得驚人,縣官不如現管嘛。

女書記正在語氣嚴厲地訓斥一位更基層的官員,大約是社區負責人之類的,那位負責人情緒激動,連連申明:“不是危房!工人新村的危房不是這一棟!去年秋天還請有資質的公司來檢測過,都沒說3棟是危房啊!”

女書記追問:“這麼說還是有危房?”

負責人一下子把聲音壓低了,低到潛淵和尋秋池不得不湊近了聽,好在現場沒人能有當初尋秋池那樣神奇的目力,沒有人注意他們。

負責人說:“田書記,你也知道這批九十年代初造的房子是什麼質量,不僅僅是工人新村一個小區的問題,這是全國性的問題……”

女書記不耐煩地打斷他:“馬書記,我不要聽你講曆史、講現狀,你就直說危房是哪一棟就好!”

“7棟和1棟。”負責人說,“牆麵裂縫、外牆風化、頂層和牆麵滲水等問題每一棟都有,但7棟和並排的1棟沉降得有些厲害,所以被定性為危房。但也隻是三級局部危房,資質單位給出的處理意見是加固,完全可以繼續住人的。”

女書記問:“那3棟呢?”

負責人說:“3棟好好的啊。”

“好好的怎麼塌了?!”女書記又氣急起來。

負責人也倍感冤枉:“哎喲我也不知道啊,我的田書記哎!”

女書記狠狠等了他一眼。有些話不用明說,個人心知肚明——但凡這個塌樓事件處理不好,他們倆,甚至更大範圍內的人員,職業升遷生涯就到此為止了。

潛淵站在官員們身後,發現他們幾個人是真有點兒著急,看上去不像選擇者。而後該區的區長、書記,本市安監局長和負責安全生產的市長等人陸續趕到,大部分官員都集中到了現場救援總指揮——本市消防支隊支隊長——附近,潛淵和尋秋池便沒有跟過去。

“怎麼說?”尋秋池問,“我覺得沒什麼端倪。”

“嗯……我們在周圍走走吧。”潛淵仰頭望著34棟的殘骸,“我隻是奇怪,為什麼單單坍塌了這一棟,而且事先毫無征兆。”

他說:“不知道你還記得嗎,近幾年全國發生過好幾起塌樓事件,比如上海鬆江、浙江溫州、奉化、寧波,廣東河源……除了上海鬆江那次是在建樓盤因為偷工減料和陰差陽錯的壓力差倒塌外,其餘幾起事件和這次的工人新村3棟倒塌都有些相似。均是上世紀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建的房,均在坍塌之前出現過房屋裂縫等問題,坍塌之前均經曆過大雨,樓內居民均曾經向社區反映過樓房質量問題,有的還不止一次。所以塌樓是有征兆的,如果硬要說某樓‘突然倒塌’,那就是他們沒有注意質變之前的量變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