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說他邊引著尋秋池往後走，穿過大約二十平米的中客廳和權當過渡的精致小廳，轉過屏風，有一條往兩邊延伸的走廊，每一邊都有房間，但加起來隻有三四個，大約就是過去會所的餐廳了。
左邊走廊的頂頭是一扇深紅色的房門，推開是一間十多平米的房間，布置成廚房的樣子，而且顯然是西餐廚房：灶台和油煙機都能力薄弱，雙開門冰箱倒是碩大。
潛淵拉開冰箱，裏麵空空如也。
“……”他說，“我記得昨天還有兩袋速凍水餃。”
他又翻箱倒櫃，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翻出一包掛麵，問：“喜歡吃麵嗎？”
尋秋池說：“有麵沒菜怎麼吃？”
“陽春麵。”
“那也得有蔥段和香菜。”
潛淵關上櫃門，老謀深算地問：“喜歡逛超市嗎？”
“唉……”尋秋池說，“你不能這麼使喚絕症病人啊。”
潛淵笑道：“這屋簷下的三個人都得過絕症，所以半斤八兩吧。樓下不遠就有大型超市，剛才的話還沒說完，我們邊走邊談怎樣？”
尋秋池同意了，兩人穿外套出門，下了電梯，她習慣性地挽住了潛淵。
潛淵見狀一笑，說：“你現在最想問的問題，是為什麼我和九皋都沒有死對嗎？”
“是的。”已經傍晚，外邊氣溫很低，尋秋池往羽絨服裏縮了縮脖子。
“因為置換。”
“置換？”尋秋池問，“什麼意思？”
“我們把那個世界裏的壽命置換過來了。”潛淵說。
尋秋池仰起臉問：“真的有那個世界？”
“真的有，地球上的每一個人都已經是或者將是此事的證明。”潛淵說。
“為什麼？”
潛淵說：“我上回告訴過你，三千大千世界中，有一個和我們息息相關，唇齒相依，你還記得嗎？”
“我記得。”
“那兒就是每一個人死亡之後將要去的地方。”潛淵說。
“冥界？陰間？西天？九泉？閻羅殿十八層地獄？”尋秋池問。
潛淵沉吟：“名字雖然多，但都是飽含臆想的外號，官方一般稱為無量界。”
“居然還官方？！”尋秋池甩開他的手，又立刻拉起來，害怕把他給丟了，“什麼官方？哪來的官方？”
“我們這個世界的官方啊。”潛淵說，“循環界的官方。”
“聯合國？”
“顯然不是，比聯合國要權威得多。”
“我們這個世界叫‘循環界’？”
“對。”
“不叫地球嗎？”
潛淵笑道：“大概我以前關於平行世界的表述不準確，應該叫平行宇宙——一旦平行，那就是整個宇宙的平行。不過宇宙這麼大這麼複雜，人類的見識又那麼淺薄，誰知道宇宙裏會有怎樣的平行呢？說不定隻有一個粒子的平行也可能存在啊。”
尋秋池倒吸了一口涼氣：“我有點兒懂你在說什麼了。”
“不管了，先購物。”潛淵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