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羅沉默了很久,從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恐還有一絲迷茫,最後他深深吸了口氣說,“當時我們被數不清的陰兵包圍著,跑到一個龐大的宮殿裏我就已經神智不清了,不過我隱約看見那個術士從衣袖裏拿出一個什麼東西,之後的我也不知道,隻知道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山下了。”
根據他所說的,應該是那個江湖術士救了他,可是令我不解得的是那個術士是怎麼從那麼多陰兵裏逃出來的,而且還帶著個人,聽地下彥城的無約說過,陰兵是十分可怕的,他們聚集在一起能發揮出令人的能量。在凡間還沒有任何人能製住它們,因此在冥界閻羅王規定,任何鬼魅不得隨意聚集鬼兵,就算陽間有人惡意召喚地府陰兵,也不得應召,負責扔進九幽寒獄,受盡三百年酷刑後煙消雲散,是冥界裏最為殘酷的刑法。而且從無約和鬼爪對陰兵的忌諱程度也可以看出,陰兵的確是可怕的召喚術,既然這樣,那個江湖術士是怎麼從王陵陰兵裏逃脫的?
不過這個阿布羅也挺可悲的,知道了族中古代流傳下來的聖物卻沒有辦法拿出來,還中了屍毒,能活下來還挺不容易,可這與西陽王有什麼關係。這時,李彩鳳開口問道,“你與西陽王是怎麼認識的。”
“西陽王?”阿布羅慘淡的笑了笑說,“這個卑鄙齷齪的惡靈從我一出生的時候就一直盯著我的身體,因為我們土家祭司後人的血可以辟邪。”
“可它本身就是鬼,怎麼可能進入你得身體?”我奇怪的問,阿布羅眼睛瞪得老大,陰狠的說,“不知道他從哪裏練成了奇怪的鬼蠱術,可以暫時進入我的身體,可是同樣對他的傷害也很大,我們一直相互搏鬥了七十七年,最後還是被我降服了,嗬嗬嗬~”阿布羅發出淒慘的笑聲,聽著讓人心痛不已。
“世伯,你為什麼要蓋這麼多人,我們土家祭司不是要普度眾生嗎。”阿采神色憂傷的看著阿布羅,阿布羅深深吸了口氣說,“本來我隻想找一些有道高人幫我一起進入王陵古墓,可是那裏麵陰氣太重,凡人進入會被陰氣入體,體力大損,於是我就讓他們連我們土家祭司禁用的秘術,那些臭道士自命清高,不屑於我們土家這無上的禁術,我隻能用各種手段逼他們就範。”
“說到最後還是你為了一己私欲,強迫人家為你做事。”我不屑的說道,阿布羅用冷厲的眼光看著我,“你知道紫藤羅盤對我們有多重要嗎,失去它我們土家祭司再沒有守護族人的力量,所以才會一代一代不斷被外族欺壓。”
“真是迂腐,這都什麼年代了,隻要努力工作,這個社會對誰都是平等的。”我冷冷的說。
“全是屁話,我經曆了民國,抗日,新社會直到現在,那一代不是充滿血淚,新時代剛剛建立的時候還算不錯,才過了十幾又搞的一團糟,我算是看清楚了,要保護自己和自己的族人隻有靠無上的力量,指望別人都是無濟於事。”阿布羅氣憤的說。
他的一番話讓我無言以對,我也是遭受了社會動蕩無情的打擊,可是雖然生活苦了一點,同樣也有快樂,記得下鄉的時候,我和胖子,老鬼一起去偷人家的柿子,躲在犄角旮旯裏津津有味的,邊吃邊討論著明天幹些什麼。有時候我們也幫老人婦孺老柴挑水,他們一起說天談地,什麼種族社會,榮華富貴都與我們無關,現在想起來還真有點懷念。也可能是我沒什麼大誌,所以才一直平平無奇,而這個家夥是土家祭司後人,理應為族人多做貢獻,雖然采用的方法有些過激,卻也情有可原。
“看你的相貌,讓我想起了一個人,你和他不但長的像,性格也很像。”阿布羅看著我,眼中露出一絲敬意。我疑惑的看著他,問道,“那個人是誰。”
“他隻是一個過客,也是一位很有智慧的人,也是一個很善良的人,”阿布羅慢慢說著,“記得他來這裏的時候穿著一身土家服飾,臉上帶著青澀的笑容,可他偏偏就是個漢人,而且彬彬有禮,真是難得的一位青年才俊。”
聽他說的,我怎麼感覺有點像我爹,從我記事的時候我一直能看見他臉上溫和質樸的笑容,雖然我爹才智過人卻從不自傲,在鎮裏學校做主任的時候就深得全校師生的愛戴。
“你叫什麼名字,聽阿采一直叫你孟大哥,你是姓孟嗎。”阿布羅語氣溫和的問我,我點了點頭,剛要說話,看見他的臉色一下子變黑,身體開始慢慢膨脹,瞬間,阿布羅臉上就露出痛苦的神情。
“世伯你怎麼了。”阿采緊張的問,阿布羅一甩手把阿采扔了出去,眼珠子瞪得老大,似乎想說什麼,嘴巴卻張不開,緊緊的閉著。這時,李彩鳳一把抓起我,輕輕一跳帶著我跳到後麵,緊張的說,“這是屍裂的跡象,不要靠近他。”
“李師傅,求求你救救世伯,我知道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可他是我們的祭司,是不可以死的。”阿采哭著就跪了下去,李彩鳳立刻把阿采扶起來,看了她很久,無奈的搖了搖頭說,“他吞噬西陽王的魂魄,如今被反噬,誰也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