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遷移的沙漠(2 / 2)

胖子剛剛跟我說話的時候聲音故意提高了一些,考古隊的人都聽到了,本來還有些不情願的兩個專家也不敢說什麼了,自覺的喝光了水壺裏的水去吃早飯,翠翠隻喝了一半就喝不下了,我很懷疑她這次是不是去送死。

“翠翠,要不你放棄吧,你一個女孩實在是……。”

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奪過翠翠的水壺不讓她再繼續往肚子裏灌,我已經在她眼睛裏看到了恐懼。

“混賬,為國家和人民做貢獻怎麼能分男女,這時候我們都應該挺身而出,你怕了就直說,不要影響到其他人,不要以為你是孟教授的兒子我就不敢說你。”李教授對我的行為很是火大,突然間大罵了起來,他的話更是讓我火大,他這樣固執跟殺人沒什麼區別。

翠翠眼裏有了淚水,帶著哭腔對李教授說道:“爺爺,我怕!”

李教授眉毛都豎起來了,嗬斥道:“閉嘴!這是我們的宿命!”

我愣了一下,扭頭看了一眼對此視而不見的韓丘山,沒想到翠翠會是李教授的孫女,韓丘山都沒說什麼,我確實沒有權利幹涉。

我把水壺還給了翠翠,跟胖子吃早飯去了,吃東西的時候胖子偷偷給我裝了幾個饢在兜裏,給自己也裝了幾個,饢是維族人最愛吃的東西,很飽肚子,而且方便保存,為我們做後勤保障的士兵就帶了很多。

“十一阿哥,你太善良了,這會害死你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你改變不了的,就比如翠翠會死在沙漠裏,你卻無能為力,那種感覺很難受,經曆過的人永遠都不會想體會第二次,所以說,同情心是一種多餘的東西,是一種缺點。”

胖子嚼著饢跟我說話,我找不到語言來反駁他,隻能低聲說道:“她不會死在沙漠裏的,她還那麼年輕,她才十九歲。”

胖子笑了一下不再跟我說話,盡可能的多往自己的嘴裏噻東西,我卻吃不下太多,肚子裏基本上都是水。

我們終於出發了,一行二三十個人,十五頭駱駝上麵載滿了各種物資,從村子出發,村子裏留下來的兩百多個士兵自發為我們送行,實際上他們的眼神一直都停留在韓丘山身上,流露出一種狂熱的虔誠,好像韓丘山就是他們的信仰。

出了村子穿過防沙林,前麵就是一望無際的沙漠,還能看到一些孤零零的胡楊林在沙子裏苦苦掙紮,它們盤虯臥龍的軀幹已經在沙漠裏生長了百年,糾纏在一起的樹幹仿佛是在向世人述說他們幾百年來的痛苦。

火辣辣的太陽照射在我們身上,這時候經驗的重要性顯現出來了,雖然我們都戴著帽子,但隻有胖子和韓丘山把手帕別在帽子的後沿防止脖子被曬傷,我們看見了也跟著照做。

除了士兵跟韓丘山交流方向和路程之外沒有人說話,我們考古隊走在隊伍的中間,我靠近翠翠遞給了她一個饢,她早上沒吃什麼東西,如果隊伍不停下來休息她就沒東西吃,我還是心軟了。

她咬著嘴唇擠出謝謝兩個字,我搖搖頭道:“胖子說你不能活著回去,我隻是在跟他打賭而已。”

翠翠的眼神黯淡了許多,我扭過頭不再看她。

幾個小時之後我們開始看到高高的沙丘,這才接近真正的沙漠,置身在這裏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大自然的力量,我們行走在沙漠中連螻蟻都算不上,沙丘顯露出來的紋路就像是迷宮一般。

翻過沙丘是個技術活兒,帶頭的大兵叫阿布?艾山,是個維族人,從小在沙漠邊緣長大,這也是為什麼我們沒有找向導的原因,阿布帶著我們行走的路線很奇怪,全是走的迎風的一麵,而且不是走直線,這樣我們會一直暴露在烈日下。

再次翻過一座沙丘之後李教授體力有些不支了,雙手撐著膝蓋氣喘籲籲的說道:“小夥子,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們怎麼不走陰影那一麵,那樣我們起碼不用曬太陽。”

李教授一停,整個隊伍都停下來了,阿布隻是淡淡的說道:“迎風的一麵更安全,背風坡很多都是流沙,一個人陷下去隻需要幾十秒,上麵流下來的沙子會掩蓋原來的地方,想救人都找不到地方。”

李教授啞口無言,阿布說完就繼續往前走,我們自然跟上,張慶和陳國立一起扶著李教授繼續前進,韓丘山始終沒說什麼,也沒有讓士兵去照顧李教授,我有點搞不懂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了。

李教授是他搬來的,這樣不管不問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我們停下來在一處沙灣裏休息,在這裏罕見的看到了綠色的東西,一株沙蔥在滿是黃沙的世界裏顯得異常好看,阿布說這裏以前是一片戈壁灘,有很多綠色的植物,但是近幾年沙漠不斷侵蝕,終於吃掉了這片戈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