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嬸背著背簍要下地裏去,所以也就沒有和我多聊,我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鼓起勇氣從門上的縫隙裏摸到了一把已經生鏽的鑰匙,打開了門,一股陰暗潮濕的黴味撲麵而來,裏麵真的是幹幹淨淨,能搬走的東西都被搬走了,隻剩下一張桌子幾把椅子,還有一些零碎的東西散落在地上。
我花了半天時間把屋子裏打掃得幹幹淨淨,中午在街上的一家麵館裏吃了一碗麵,買了一些要用的東西,盡力把家裏打理得有個家的樣子,然後坐在那裏發呆,我不知道接下來我該做什麼。
在我發呆的時候有人在門口張望了一下,那張臉陌生又熟悉,我趕忙喊道:“阿大,是你嗎?快進來啊。”
“嘿……十一,還真是你回來啦?我就說昨晚上我沒有認錯人。”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站在門口,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我對他招了招手讓他快點進來,這小子就是我的發小,大娘的兒子阿大,很好記的名字,賤名好養活,我們小時候在一起沒少幹壞事。
我給他倒了一杯水笑罵道:“你小子,昨晚認出我了也不叫我一聲,怎麼回事兒啊?”
阿大尷尬的笑道:“我倒是把你認出來了,我一看那慫樣就知道是你,但是你帶著個姑娘,你也知道咱們這風俗,晚上帶著陌生女人進別人的門晦氣,我娘非打死我不可,對了,跟著你一起的那個姑娘呢?被你藏起來啦?”
我輕笑道:“瞎說什麼呢?幾年不見,你也開我這種玩笑了。”
阿大湊在我的耳邊說道:“怎麼啦?找了媳婦兒還不好意思讓我知道?咱倆誰跟誰,悄悄告訴我,那姑娘是哪裏人?”
我皺起了眉頭,阿大這樣子不像是在跟我開玩笑啊,難道是他看錯了?
“阿大,你說你看見那姑娘了,那你說說那姑娘長什麼樣兒,你說出來我就告訴你。”
“昨天你回來的時候是深夜,我哪裏能看清楚那姑娘的臉,不過看那身段挺不錯的,你小子有福了,哪像我還是光棍一個。”
阿大臉上滿是羨慕,我摸了摸腦袋突然感覺有些後怕,昨晚真有女人跟著我而我完全沒有察覺到,如果那女人對我有什麼不良企圖的話我不是死定了,而且是在我身上有一筆巨款的情況下。
想來想去也說不通啊,錢是韓丘山給我的,我撕開信封看了一下就去敲門,然後阿大就在對麵二樓開了窗戶,中間這麼短的時間,一個女人怎麼可能悄無聲息的來到我身邊還不會被我發現,哪怕是在晚上,這還是人嗎?
“哎……發什麼呆呢?看那姑娘一身喜慶的紅衣服,你倆是不是已經私定終身了?能耐啊,快說說這幾年你都去哪兒了,跟我說說外麵的世界唄。”阿大碰了碰我的胳膊,我再次想起了那天我提著馬刀在村子裏聽到的一句話。
“哎……你這背上咋背著個女人呢?”
當時我回頭沒找到說這話的人,回去過後就和胖子老鬼進山了,現在一想我後背立馬滲出了冷汗,不會一直有一個女人跟在我身後吧?再想想昨晚有一個紅衣服的女人一直在我背後,直感覺後背涼颼颼的。
“你怎麼了?看你出這麼多汗,天也沒多熱啊,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阿大也看出來我不對勁,我趕忙幹咳了兩下,不著痕跡的抹去了額頭上的冷汗笑道:“沒什麼,就是這幾天吃的有點辣,有些上火,我走了幾年了,跟我說說家裏這幾年的變化。”
我扯開了話題,阿大是個莊稼漢,根本沒去多想,開始跟我說這幾年家鄉的變化,我支支吾吾的應付著,聽進去的沒幾句,腦子裏全是那神秘女人和廟裏發生的事情,越想就越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