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了一聲:“那我就給你捋捋,白天為什麼見到人俑你就跑?跑到廟裏當和尚?胖子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他媽知道嗎?”
最後一句話我差不多是吼出來的,為了救一個人犧牲另外一個人,這值得嗎?
老鬼也呆了,好像是在思考什麼,半響才開口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我看見那人俑就跑了?我隻知道你和胖子想搞我,然後兩眼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你和胖子去那廟裏了?”
這下我愣住了,什麼意思這是?
“你跑進廟裏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老鬼的腦袋搖的像個撥浪鼓,我也泄氣了,這種事情根本就解釋不通,歎了一口氣,幫忙把老鬼從樹杈裏拔了出來,他蹲在地上捂著褲襠,想必是真的卡著蛋了。
“好了沒?好了就走,等會兒想走都走不掉了。”
“胖子呢?你還沒有告訴我胖子怎麼樣了?”老鬼站了起來,表情很糾結。
“唉……回去等他吧,有人去救他了,你有什麼話,回去再說吧。”其實我是很想回去看看的,不到半個小時就能回到廟裏,但是我不能那麼做,胖子舍了命才把我送出來,我自己有幾斤幾兩重,我很清楚,回去也幫不上忙,如果再把自己陪進去就太不劃算了。
我很理智,理智到我自己都有些受不了,老鬼臉上陰晴不定,有些愧疚的說道:“雖然我不知道後麵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肯定不是太好,回去過後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我點了點頭,帶著老鬼開始在叢林裏摸索,遠處的山穀裏隱約有野物的慘叫,我和老鬼都明白是什麼意思,有東西捕獵,有東西被奪走了生命,夜晚的原始森林,食物鏈上的位置會調換,動物遠在人之上。
一路上隻有我和老鬼的喘息聲,我找不到路的時候老鬼就走到了前麵,他記下了我們來時的山勢,能分辨出大致的方向。
越是這樣,我就越擔心胖子和那個突然出現的神秘人回來的時候找不到路。
當我們氣喘籲籲的爬上一座山頭的時候,終於看見了山腳下燈火通明的村莊,心頭憋著的一股氣也吐了出來,老鬼雙手杵著膝蓋,已經快要虛脫了。
“我說,這怎麼回事,如果是平時的話村裏人應該早就睡了呀,怎麼家家戶戶都還點著燈?”
我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也許是發現我們天黑了還沒回去,家家戶戶都來找我們吧?”
老鬼輕哼了一聲笑道:“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我們在他們的心裏還沒有那點煤油值錢。”
我也自嘲的笑了笑,我確實太天真了。
“走吧,回去就知道了。”
我和老鬼進了村發現好像有些不對勁,剛才還都點著燈,現在全滅了,我們住的地方還有火光,我倆加快了腳步一起跑了過去,要是這些頑固不化的村民趁我們不在燒了我們的房子,我非得跟他們拚命。
“嘎吱……。”我猛地推開了院門,頓時呆了,整個村子的人都在我們的院裏,婦女在收拾新鮮的野豬肉,漢子湊在一起燒火吹牛,胖子坐在裏屋的門檻上對著那些婦女嚷嚷著:“哎……大家夥兒快點啊,餓死了都。”
“喲……十一阿哥回來了,老鬼呢,原來在後麵,來來來,快來歇著,等下就有肉吃了。”
胖子看見我們進來,趕忙張羅著讓我和老鬼進屋休息,我進屋坐下來都還沒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胖子隻是咧著嘴笑,遞給了我一個眼神,讓我什麼都不要問。
一旁還坐著李大爺,那馬刀就是從他那裏拿的,他帶著高深莫測的笑容碰了碰我的胳膊問道:“咋樣?我那刀好使吧?我就說了今晚這頓肉我是吃定了。”
那笑容看得我心裏難受,淡淡的回了一句:“好使,不錯,謝謝李大爺。”
他笑了笑沒再說話,我也轉過頭去,不再搭話,卻又看到了一個背影,很熟悉,這不就是最後去救胖子的人嗎?那人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他,回頭衝我笑了一下。
鐵牛?
一陣惡心的感覺湧上心頭,就好像這些人的臉上仿佛都戴著麵具,我猜不準他們麵具下麵的心思,憨厚樸實的鐵牛在神廟怎麼會有那種威嚴和氣勢,一個獵戶表現出了完全不符合他身份的東西,那麼之前他對胖子所說的故事就完全被推翻了,他到底是誰?
還有李大爺,一個普通的鐵匠,經曆了今天的事情過後,加上他剛剛那笑容,我也拿不準了。
老鬼,心裏有事兒藏著。
胖子,絕不簡單!
所謂人心隔肚皮,就是如此。
好像隻有我,隻有我這個天真的傻逼什麼事都告訴他們,什麼事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