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莊子端著一盅冰糖雪梨自禦膳房出來,他原本是太子母妃手下的人,之後又侍奉齊黎多年,是他身邊為數不多信得過的人。

雖然叫作小莊子,但他早已過不惑之年,對於齊黎,雖說那是極有可能是未來的天子,但他還是更多的還是把對方當作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來對待。

穿過幾條長朱廊,小莊子便瞧見遠處幾位宮女慌亂的朝這方跑來,她們幾人步伐淩亂,神色匆忙,儀態盡失,他本來想出聲訓斥幾句,但還未出聲,便聽那幾位宮女嚷叫到:

“莊公公,不好了,宋……宋……。”

“送什麼送,平日裏嬤嬤是怎麼教導你們的,這宮殿之內豈可如此莽撞,若是不小心衝撞了陛下和哪位娘娘,你們的下場,就隻能是一命嗚呼了。”

他說著又伸出手指來重重的點了點其中一人的腦袋,儼然一副說教的口吻。

三人中稍稍年長的一位宮女急切的打斷了他,解釋到:

“不是啊,公公,是宋將軍的兵,他們闖進宮門,正朝養心殿趕去,這一路上無人阻攔,現在大家都慌了神,我們是沒了主意才來找您的……。”

“宋家軍!?”

“帶頭的那個我認得,是宋將軍的手下,你說他們這是要幹嘛?不會……不會是要造……。”

“呸!小丫頭瞎說什麼呢?小心被別人聽到,要扒了你的舌頭。”

那出聲的小宮女一陣瑟縮,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他們幾人還未將事情緣由理清,便聽見遠方一片渾厚的禦馬聲響起,那聲音由遠及近,很快便像擊鼓那般震耳欲聾。

黑紅色的旗幟最先出現在他們眼前,這是一支代表著齊國最為強盛的軍隊,飄揚在空中的經幡上赫然寫著一個宋字。“高陸?”

莊公公看清那個馬上的領頭者,他將手裏的紅木雕花托盤塞到旁邊那宮女手中,囑咐到:

“找地方躲起來,一會兒盡量別出來,我要去養心殿,你們幾個自己小心。”

說完,他便快步朝養心殿的方向走去,從小到大,齊黎渴望什麼需要什麼,他最清楚不過了,這會兒宋家這架勢,分明是要闖宮救駕來著,能讓宋家做出如此出格的舉動的,隻有齊氏父子的生命安危,他心裏一直祈禱著,但願殿下能撐得住,那寒淵散的毒性一小時發作一次,下一副解藥還在自己手裏,算了算時間,齊黎正好到了服藥的時候,而他卻不在身邊……。

不敢多想,莊公公此時已經顧不上儀態不儀態的了,他腳底生火般摩擦著地麵,隻恨自己不能再快一點。

大殿之上,如他所想,齊黎的情況的確不容樂觀,與南寧王交手數次後,他發現自己回複的功力,竟開始一點一點的流失。

他冰冷的撇了一眼南寧王,對方似乎還未發現他這個異常,另外,兩人皆是凡身肉體,久著仙器,未免會出現功力反噬的情況,他想,恐怕這也是讓南寧王不易察覺到他功力異常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