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對方明白的是說自己跟他是自己人,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對方跟他是舊識!杜月笙想到這裏,心中微微點頭。隻有這一個可能性!可他把腦海裏麵認識的人都過了一遍,始終也無法確定到底對方是誰。
又一輛一模一樣的轎車從他們身邊衝過去,杜月笙看到這輛車,心中一個激靈!因為他想起了剛才自己說的一句話,那就是換車接人!他深吸一口氣,心中暗暗說了一句:我想,我知道這個站長是誰了。嘿,也唯有他,才配做這個站長吧?
就在這時,汽車戛然而止。杜月笙就著車燈一看,前麵是一座富戶家庭的院子,門口早有一個人在等他們。杜月笙他們下了車走進裏麵。裏麵幾進院落,房屋疊疊,一派南國之氣。
此時已經是晚上三點多了,再有不到兩個小時天就要大亮。現在,正是黎明前的黑暗。他跟著左轄在院子裏麵穿來插去,最後來到一間偏房裏麵。在那裏,一個一身精幹打扮的人對他拱手而笑:“杜先生,月笙!多年不見,你一切可好?”
“銀屏——”,杜月笙嘴裏吐出這兩個字。眼前這個一臉微笑的人,赫然正是銀屏!銀屏旁邊,又閃出一個人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紅幫的關德明。
三人進屋,然後房門緊閉,所有的無關人員全部出去。三人圍著一張小茶幾坐定,杜月笙看外星人似的看著銀屏。銀屏哈哈大笑:“杜老弟,怎麼?沒想到是我?要說以前你沒想到還情有可原。可今天,你跟我這幾個不成器的下屬說了這麼長時間的話,應該早就旁敲側擊的問出來了吧?”
關德明點一點頭:“月笙,現在你明白為什麼不但我紅幫,就連中統也對你頗多忍讓了吧?大家都不是外人啊,當初,咱們是並肩作戰的戰友。”
“尤其是我們!”,銀屏拍了拍杜月笙的肩膀:“咱們倆是真正共同奮鬥過的!哈,你比當初咱們剛看見麵的時候成熟多了。我還記得剛見你的時候,你咋咋呼呼,渾身無一處不是鋒芒畢露。現在,你也懂得精芒內斂了。”
“老實說——”,杜月笙開了口:“我以為中統上海站的站長是鬼眼,沒想到居然是你?”,接著他遲疑的道:“鬼眼呢?不會是死了吧?他那歲數可不小了。”
“恩師怎麼會有事?”,銀屏搖了搖頭。關德明拉了拉他的袖子:“我們不但以前是戰友,以後仍然是戰友。衝這個,對杜老弟也沒什麼好隱瞞的。該說的就說,不必有什麼顧慮。”
“關兄說的是。”,銀屏點一點頭。他深吸一口氣:“憑我恩師的本事,怎麼可能蝸居在上海做個小小的站長?我恩師,總攬中統全局——”
“中統是鬼眼創立的組織?!”,杜月笙霍然而起:“他好本事啊,這才幾年?居然能把這個地下王國經營到這種局麵。佩服,佩服!”
“我很高興你能佩服我的恩師——”,銀屏苦澀一笑:“可我不得不告訴你,組建中統是整個中央高層的意思。沒有中央的鼎力支持,這個組織怎麼可能發展的這樣快?我恩師,隻不過是這個組織的第一智囊。”。說到這裏他頓了一頓:“坐下,別站著啊你。”
杜月笙坐下,他冷哼一聲:“就算如此,可他在中統裏麵,也是說一不二的角色吧?”
“沒錯。”,銀屏微微一笑:“中央那幫子人哪懂什麼特工世界?一切都是我恩師做主。中統的特工,隻知有恩師,不知有別人!”,說到這裏他點上一根煙:“我大師兄金澤,是中統華北站的站長。老三銅霞,是西北站的站長。老四鐵丹,是江南站的站長。我們幾個,你都是接觸過的。”
杜月笙哈哈一笑:“華北,西北,江南,他們每一個人的負責區都是好幾個省。為什麼你這麼落魄?僅僅混了個上海站的站長?上海灘這巴掌大的地方——”
“巴掌大的上海灘,恰恰是最複雜的一塊地方。”,銀屏微微一笑:“本來應該是我大師兄金澤負責這裏的,可華北現在實在太亂。所以,就讓我占了上海站。”
“你們對上海灘很重視!”,杜月笙用眼睛盯著銀屏:“鬼眼的第二愛徒,親自坐鎮這裏。看來你們對這個地方是勢在必得,嘿,這些日子我在上海灘折騰,讓你們不順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