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朝著劉海生嘻嘻一笑:“師傅,怎麼驚動您老人家了?”,劉海生鼻孔裏哼了一聲:“有你這麼一個寶貝徒弟,我想不出來也不行了。”,陳世昌接過話頭,冷笑一聲:“杜月笙,你當真好手段啊,三言兩語就唬住了君容。”
陳君容驚訝的道:“什麼?姓杜的小子是在騙我?原來他什麼都不知道?!”,杜月笙撓了撓頭:“那個....那個我是猜的。”,陳世昌哼了一聲:“原先不知道,現在可知道了。杜月笙,你辱罵我在先,又膽敢刺探我的私密,已經犯下十惡不赦的大罪,你怎麼說?”
杜月笙看了看陳世昌,又看了看劉海生,他心中暗自盤算,劉海生帶著袁海鵬來到這裏,估計是來救自己的。就算不是來救自己的,應該也絕不是跟陳世昌一夥的。打定主意,他對著劉海生深深的一躬:“師傅,你說徒兒應該怎麼辦?你叫我怎麼辦,我就怎麼辦。”,劉海生笑罵:“你這小子居然懂得以退為進,嘿,回去以後再跟你算這個帳!”
陳世昌忽然道:“劉掌櫃的,且慢!”,劉海生站定,雙眼微微一眯:“怎麼?陳老弟要出爾反爾?”,陳世昌哼了一聲:“我既然答應了劉掌櫃放這小子一條生路,自然不會食言。我們江湖中人,最講究的就是一諾千金。”,聽到這裏,杜月笙心說,自己又猜對了,劉海生真是來救自己的。不過,劉海生隻是一個老邁的店掌櫃,陳世昌憑什麼要給劉海生麵子?
劉海生點一點頭,不緊不慢的一捋胡須:“那陳老弟是什麼意思?”,陳世昌深吸一口氣,滿眼殺氣的看著杜月笙:“我一片好意,要拉扯這小子一把。沒想到這家夥恩將仇報,三番兩次與我做對。這次更是任意妄為至極,若是這麼放他走了,我陳某人還如何在江湖上立足?還如何在十六鋪立足?”
杜月笙心中一跳,通過陳君容這件事,他就知道了陳世昌的一貫做法。這次他又想割自己哪裏?舌頭還是眼珠?大腿還是手指?就在杜月笙心裏發毛的時候,劉海生對著他點一點頭:“論起年齡來,你該稱呼陳老弟一聲阿叔。月笙,你現在就給你阿叔道個歉,保證絕不將這件事外泄。”
杜月笙剛想道歉,陳世昌伸手一攔:“且慢,難道劉掌櫃以為這樣就能把事情揭過去了麼?”,劉海生沉吟片刻,開口道:“既然如此,老朽就代替我這不成器的徒弟給陳老弟磕上三個響頭,再扇自己十七八個耳光,這樣行了吧?”,說著劉海生就作勢要跪,陳世昌急忙將他架住:“劉掌櫃,折殺我了。您要是一拜,陳某人就更無法自立了。”
劉海生重重的吐出一口氣:“這樣吧,明天我帶頭將今年的份子錢隨了,你覺得怎樣?”,陳世昌眼中閃過一絲喜色,接著猶豫的道:“這不大好吧?”,劉海生擺一擺手:“沒什麼不好的,就這麼定下了。月笙雖然輕狂,但是嘴巴還是很嚴的。在這裏我做個保證,日後他若是亂嚼舌頭,老朽親自道陳老弟麵前請罪,如何?”
陳世昌點一點頭:“就是這樣!”,接著他扭頭看著杜月笙,一臉殺氣的道:“杜月笙!你給我聽好了,從今以後我不想見到你!你也少跟我摻合到一起!若是你再犯到陳某人手中,我定然將你大卸八塊!”,杜月笙隻得點頭答應了。
杜月笙被劉海生和袁海鵬帶著出去了,出門以前,杜月笙回頭看了陳氏兄妹一眼,他眼中冷冰冰的,殊無一分笑意。陳世昌也是麵無表情的回敬了他一眼,陳君容卻報以冷笑。
事情就這麼戲劇化的了結了,三人回到鴻源盛。杜月笙第一件事就是去後堂看望袁珊寶,向大年為袁珊寶請了一位老中醫,已經剜除了肩頭的子彈,重新包紮過了。袁珊寶躺在床上,看著杜月笙快步走來,他勉強掙紮著坐起來,開心的道:“月笙哥,你沒事了?我就知道你會沒事的。”
杜月笙一把扶住袁珊寶,看著袁珊寶肩頭的傷口開口道:“珊寶,你怎麼這麼糊塗?這一槍,應該我來受的。”,袁珊寶搖頭道:“我知道我很沒用的,但是誰要是敢傷害月笙哥,我就跟誰拚命!”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杜月笙熱淚盈眶。杜月笙伸手勁兒握了握袁珊寶的手,語氣決絕的道:“珊寶,我跟你發誓,兩年之內,我一定要宰了姓陳的兄妹倆給你報仇!”,他伸手又掏出雪茄要抽,忽然臉上閃過濃濃的厭惡之色,一把將雪茄丟在地上,伸腳踩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