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老板娘不知道說什麼,我一直以為我們的關係僅僅是雇員和雇主一樣的資產階級剝削關係。說到底我也頂多算是一個熟練的底層小夥計而已,我甚至從來沒敢深入接觸過給店裏送貨的那些土耗子,頂多就是端茶倒水聽他們吹牛逼而已。
老板娘竟然在這時候願意陪我走這一趟,這讓我一時之間感動不已。這間鋪子就我們兩個人,我們這一走鋪子裏的生意就停了。在我看來老板娘是一個連過年都隻舍得包五十紅包的主兒竟然為了我的事把生意都停了。
我有些感激地看著老板娘,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說實話,老板娘的人脈很廣,有她在的話我在那邊找人會更有把握。而且老板娘比我有經驗的多,有她在我也不會那麼無所適從。
直到老板娘笑盈盈地走出去,我都沒說出一句話來,隻得苦笑了一聲低著頭走到鋪子盡頭一個隔出來的單間,那是我的宿舍。
當我收拾完東西的時候,已經是六點多鍾了。這個時候的天還亮著,人流卻漸漸少了。我們這裏就是這樣,基本就是早上十點開張,下午四點就基本沒什麼人了。
這個行業全都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一件兒真家夥過遍手至少也能賺個房租錢。就在我準備關門回去休息一下的時候,一陣很輕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作為這間鋪子裏唯一的夥計,雖然我現在根本就沒有什麼心情,但還是露出了職業性的笑容迎了上去,說道:“歡迎光臨。”
一邊說著,我一邊偷偷看一下眼前的家夥,身體不禁懶散了一點。眼前是一個很邋遢的胖子,穿著一身不太合體但是料子十分名貴的西裝。當看到這個人第一眼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不是一個有錢人。
那種料子做出來的西裝基本都是高級成衣店裏的奢侈品,這種衣服是沒有成品賣的,全部都是量好尺寸現做出來。這胖子這衣服料子還很新,不可能是舊衣服,那麼隻能說明這個家夥身上的衣服是別人的。
這種打腫臉充胖子的家夥最是難纏,他們既不會花大價錢買你的東西,還會對你的東西一頓亂批,好像什麼東西都沒法兒入他們的眼,他不買你的東西是因為你的東西太差而不是他不舍得花錢。
強忍著心中的不忿,我微笑著看著他,卻發現他也正看著我,而且是那種一動不動地盯著你看。我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太舒服,不著痕跡地扭動了一下身子,避開了他的眼神。難道這家夥是個兔爺?媽的小爺我可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人啊,何況還是這種油膩的貨色。
那胖子看著我,好像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我身上。說實話他這種眼神如果放在一個大美妞兒身上頂多就是一個老流氓而已,但是此刻我卻被他看的渾身雞皮疙瘩都已經掉了幾層。
我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說道:“您好,您想看些什麼?我們這文玩古玉,丹青字畫有很多,您要是喜歡我給您介紹一下?”
那胖子搖了搖頭,微笑道:“我看你寬額方口、耳厚招風,當是頗有佛緣之人。看來你就是我要找的人了。”
這貨居然還是個算命的和尚?不過看他這體型完全不像是吃齋念佛的和尚,倒像是個老土財主兒。
我嘿嘿一笑沒有接他的話茬兒,等他接下來的話。他見我沒有說話也混不在意,從身後拿出一個布袋子,然後從裏麵掏出一個木頭盒子,對我說道:“這件東西,我想你會很有興趣。”
這老家夥穿著這身不合身的西裝本來就已經讓人覺得很擰巴了,現在竟然拿出來這麼一個六十年代農村用的布袋出來,頓時讓我覺得有些哭笑不得。不過當我看到他手中的木頭盒子的時候,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