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又下雨,煩不煩啊。”
“梅子黃時雨。”
“又來了,我說唐濕人,咱能不能別那麼濕意,再下下去,shi都黃了。”
宋意心說時,特地加重了shi這個音。
“shi本來就是黃的。”
唐適淡淡地說。好像類似shi本來就是黃的這樣的話從她這樣一襲白衣勝雪說著吳儂軟語唐詩宋詞信手拈來的姑娘口中說出來,完全ok。
然後宋意心狠狠的敲了敲他前麵的玻璃杯子,杯子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店裏不多的幾個顧客,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宋意心。
忘了說了,宋意心是個打鼓的。
所以,這算是職業病嗎。
還忘了說了,小店的名字叫《純真圖書館》,其實不是圖書館啦,隻是覺得,圖書館裏會有很多書,可是書隻是載體,真正多的,其實是書裏包含的各種知識,由知識上升為文化。可是文化卻不一定要以書為載體,文化可以有各種載體,比如咖啡,比如明信片,比如t,比如cd,比如酒,當然,也不能缺了文字與書啦。本著這樣的理念,店裏賣了各種各樣的東西,不斷探尋著新的文化的載體,傳播著我們這一類人想要表達的東西。所以,起了個如此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名字,其實,我打心底讚同劉白的話,它就是個雜貨店。
每次在麵試夥計的時候,我都會依上述內容當然去掉最後一句話解釋我們店的名字,可是,有一次麵試,我張牙舞爪的講完了大家都還蠻安靜時,卻有個聲音冒出來:“屁了,明明就是喜歡五月天。”
這廝。。。
絕對不是個好對付的主。
於是我把他收了,重金。
所謂,破財消災。
那廝當時還不樂意呢,因為當時他還隻是個坐在附近桌子上喝咖啡的客人。很小人的偷聽到我一番慷慨激昂義正言辭的講話。
用趙小米的話來說,當時那廝就是個實打實的小賤人坐在那邊衣冠楚楚假裝優雅假裝從容假裝瑪莎假裝人的妖。妖!
“你真的確定,那妖是在裝瑪莎?”我望著趙小米水靈靈的大眼睛,無比真誠的問。我真的不是想要黑瑪莎什麼,事實上我很喜歡瑪莎,隻是,我真的很想問。那心情,就跟劉白想要從趙小米口中聽到親愛的比起瑪莎我當然更愛你一樣迫切。
趙小米是我們店的一個夥計,是個長工,元老級的人物了,劉白也是我們店的一個夥計,一個長工,元老級的人物了。兩個元老級的人物其實並不老,才剛大一而已,可是他們的故事卻要從很久很久以前說起,真要說起來,那真是兩天兩夜也說不完,所以,我決定言簡意賅,八字以蔽之:青梅竹馬,臭味相投。
嗯,這樣概括,還是蠻貼切的,蠻忠於曆史的。低頭撫下巴默默沉思狀。
對了,還有一事忘了,鄙人也姓劉,單名一個墨字,實乃劉白之姊也。
照理說,劉白那小子賣相不錯,況且早早就有美女相伴,ps:姑且我就膚淺一回,隻以相貌不以其他評價一下趙小米那丫頭。身為他姐姐的我,應該也還不錯啊,就算不是桃花朵朵開,開出玫瑰色的天空,那也應該開出半邊火燒雲吧。可是,事實是這樣的:大一結束時,陸續被打聽到這誰誰誰那誰誰誰有了男朋友,那些誰誰誰還有些不好意思害羞呢,我聽著耳機看著屏幕上的阿信動次動次;大二結束時,收到朋友們親切的祝福:恭喜你,成為我們中最後一個單身青年了,靠,赤裸裸的炫耀,然後還不忘假惺惺的提醒,快點找一個吧,馬上大學時光就過去了,不談場戀愛會遺憾的。這話我是不會說嗎?是人都會說的好吧。我繼續聽著耳機看著屏幕上的阿信動次動次;大三結束時,幾家歡樂幾家愁,大家以實際行動極其正確的詮釋了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曆史規律。隻不過,我不是曆史的製造者,而是以旁觀者的姿態小小的參與了一下曆史,在腦袋瓜子上書俺就是個打醬油的。然後繼續聽著耳機看著屏幕上的阿信動次動次。等到大四結束的時候,真真就像剛剛宋意心說的,shi都黃了。
大學四年,以實際行動準確詮釋了不近男色這個古代中華兒女智慧的結晶中華民族百年流傳的成語,特發此證,以資鼓勵。胸前一張紙上書:陳信宏,請你給我道歉。
往事,不堪回首啊啊啊啊。
“哎,老板娘,你又在思春啊。”宋意心被唐適嗆的夠嗆,卻還不知收斂,立刻把戰場轉移到了我這邊。這小子難道不知道中國有句古話,叫薑還是老的辣嗎?還是,他誤判了我和唐適小姑娘的年齡?要是後者,那真是一個美麗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