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還不是太深,隻是經過了這番折騰,傾落也不免有些疲憊,但她現在卻不敢放鬆神經,她知道今夜注定是一個刀光劍影不絕的夜晚。
傾落知道即將要發生什麼,她與長恭已經回長安城有月餘的時間了,自從經曆了密林之中的險情之後,長恭一直都在積蓄力量,等待時機與琅琊王較量一番。
前幾日琅琊王又故意來訪,其實暗中也派人觀察了,落梅醫館周圍的情況和所安排的暗衛高手。
長恭今日送她離開,定是要與琅琊王交戰了,今夜免不了一場惡鬥。
“長恭,我想留下來陪你,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傾落握著長恭的手說道。
長恭握了握傾落的手,眸子對上傾落純淨的眼睛,他眼中有傾落看不懂的光芒。
長恭說道:“你現在有皇命在身,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治愈患疫病的災民,其他的你不用擔心,我自有安排的。”
長恭自知準備了許久,已是非常充分,但是他隱約有些擔心,今夜其實也並不是去和那琅琊王拚個魚死網破,隻不過密林之仇,他是一定要報的。
今夜一定要去,隻不過長恭也知道,琅琊王這個人隱藏了實力,其實他背後有多大的勢力,長恭沒有調查清楚,今夜也不過是去探一下琅琊王的虛實。
“其實我沒有太過擔心,今夜也並不是要與琅琊王血戰。”長恭寬慰道。
“這琅琊王的實力我並沒有完全弄清,貿然行事,隻怕占不到什麼便宜。”長恭看了一眼馬車外,又說道:“他的實力隱藏的深,身邊的高手也頗多,硬碰硬不是明智之舉,我需要一些時日,才能對付得了他。”
長恭平日總是一副輕狂不羈的樣子,但認真處事的時候,還是會慎重小心。這些日子傾落雖然在忙醫館的事情,但也知道,每夜都有人來為長恭報告情況。
“你可查清楚這琅琊王來北周的目的了?他的實力呢?”傾落問道,她心裏清楚這琅琊王的實力必定不一般,能夠在少年就揚名天下,成為北朝無人匹敵的一代戰將,這般的氣勢即便是遭受朝堂或後宮勢力的打壓,他也不會一下子頹廢到不堪一擊。
“他當年手下的銀甲琅琊軍銳不可擋,他作為主帥,功夫高強不說,就這兵法戰術就研究的透徹,行軍打仗一招出錯,滿盤皆輸,所以他的心智自是縝密細致的。”
長恭又接著說:“再說到他的身份,他本是北齊的皇子,但是背後卻有著不弱的江湖勢力,他的背景很是複雜。”長恭聲音有些飄渺,說到最後竟然有一絲隱隱的歎息之意。
長恭心中不由得感慨一番,這琅琊王果然是一個難對付的對手,而且他還有些許的擔心。
傾落見長恭麵色上略有猶豫的神色,又問道:“難道有什麼不妥之處麼?琅琊王做的什麼事情,讓你有所懷疑麼?”
“我總覺得上次密林中的遭遇有些古怪,但也說不出有什麼奇怪之處,隻是覺得有些不太對的地方。”長恭仔細回想著。
“古怪麼?你是覺得他是故意的?”傾落細細想著,又說道:“他本就沒打算憑借五毒道人幾個能將我們帶回去?”
“或許他的目的,不過是探一下我的虛實,或許他本來就在籌謀著什麼,而我們所遭受的一切,也不過是他計劃中的一步罷了。”長恭說完理了理衣袖,又說道:“不過,也沒什麼,他琅琊王厲害,我邪月公子高長恭也不是好惹的,他想要探我的底,我也會把他的背景翻出來的,到時候就看誰更厲害了。”
長恭臉上還是一派淡定從容的神色,傾落卻有些擔心。不知為什麼,那日見了琅琊王,她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琅琊王看似文弱,但實際上卻令人看不透,手段也是厲辣決絕,並不像看起來那般無害。隻是傾落覺得這琅琊王有些奇怪,他本是北齊的常勝將軍,多年領兵作戰、征戰四方,可就是這樣一個久經沙場的人,即使不是魁梧偉岸的身軀,至少也應該是強壯過於常人。但這琅琊王看起來竟然這樣文弱,麵色蒼白,皮膚好似透明的能見到血脈。
想到這裏,傾落抬眼看了看長恭,又說道:“那琅琊王看起來似乎很是憔悴虛弱,不像是個英勇的戰將,倒像是個病秧子,不是麼?”
長恭眸色裏閃過一絲厲光,聲音低沉了些,他說到:“樂舞大賽那天雖然看的不清,但也感受到了,他看起來確實沒有那麼強壯英勇,的確是奇怪的很。”
長恭想了想又說道:“他以鄰國質子的身份來到北周,自然是需要偽裝一下自己,將孱弱之軀,病態之容展現給北周的朝臣和皇室,以顯示自己確實是個被國家拋棄,沒什麼大用處的羸弱王爺。我想,這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讓大家放鬆警惕。其二麼,為的是以病弱掩飾他要在北周所要實施的陰暗詭秘罷了,像他這樣,大家也不會將變故與他聯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