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宴談方知何所然(1 / 2)

塚宰府內,數隊府兵穿梭於庭院中,在諸多樓閣屋宇之間搜查。每個人臉上都是謹慎小心的神色,生怕漏過什麼未察覺的東西。

東苑之內,沒有那般喧鬧,會宴上大半的桌椅都已經殘損,琉璃盤內的各種珍饈蔬果散落了一地,雖有數名小廝收拾著亂作一團的宴會器物,但沒有人敢發出一絲聲響,周遭都陷入了一絲詭異沉悶的氛圍。

宇文護鷹眼一斜,看著一臉平和的琅琊王,冷冷道:“不知琅琊王有何見教?”

宇文護聲音低沉,怒氣未消,似是有意壓製了心中慍怒氣息。

“見教倒說不上,隻不過是有幾句還算中肯的話罷了。”琅琊王麵色還是平靜,又說道:“這刺殺之事其實不必去查了”。

宇文護聽了他的話,眉頭一皺,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鷹眼一眯,疑惑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琅琊王伸出有些蒼白消瘦的手,握住了桌上的茶杯,深邃的眸子中閃著光芒,他又幽幽的說道:“大塚宰,以為這刺殺之事是何人所為?”

宇文護眼睛裏又蒙上了一絲陰霾,十指握成拳狀,他心裏又何嚐不知呢。

琅琊王眸子一轉,若有若無的瞟了他一眼,又說道:“大塚宰心中明白的很,大塚宰已經任輔國之職多年,您攝政領軍、權傾朝野,朝堂上下大小官員,無不以您馬首是瞻,您的威名,整個北國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

“隻是……”

琅琊王輕輕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故意停頓了一下,又接道:“隻是,雖然大塚宰在朝廷之,早已經如日中天,但也總有悖逆之徒,意圖與大塚宰抗衡,不是麼?”

宇文護聽著琅琊王的話,攤開手掌,指尖點在桌上,輕輕的敲叩著桌麵。

琅琊王捏著茶杯,繼續說:“說到執政,如今北周皇帝已經成年,有了處政的能力,幾位王爺和藩王也漸進強大,墨氏一族出了一個太傅,現在又出了一個司會,分了大塚宰不少的勢力,更有一批寒門子弟被提拔到了政界位置,聽聞近兩年,彈劾大塚宰手下之人的折子並不少。”

他又繼續說:“至於領軍統帥之事,大塚宰已經多年未經沙場,也不再統帥練兵,拓跋將軍如今在軍中可謂隻手遮天,鎮西將軍宇文顯和雄踞西北邊陲一帶,防護匈奴襲擊,威名也是大振。他的兒子宇文神舉,現在也已經成了少將軍,他父親宇文金殿雖然罷去了大都督的職責,但他的聲望還是不可小視的。”

宇文護眼神中神色的陰冷神色更重了,琅琊王說的,的確是他所頭疼的事情。

琅琊王看宇文護神色沉重,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又說道:“若是我能幫大塚宰除掉心中的煩擾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宇文護鷹眸之中閃過一絲厲色。

“我若是能夠幫到大塚宰,大塚宰可是能省去很多麻煩呢,日後,如今日這般的刺殺怕是再也不會出現了。”

“你能幫到我?嗬嗬,你一個北齊的落魄王爺,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吧。”宇文護言語之中有一絲的不屑。

琅琊王聽宇文護話中沒有嚴明拒絕,知道他雖然不屑,但並不是沒有思考這件事情所帶來的利益,他又說:“話不多說。至於我是否有這個本事,就請大塚宰拭目以待了。大塚宰近期在為三省六府新推行的田莊製和新法製而頭疼,不是麼?”

宇文護怔了一怔,抬眼去看琅琊王。

心道此人果然不一般,而且知曉這麼多的事情,看來他對北周朝廷甚是了解。

田莊製的確是能帶來大量利益,對於富賈士族雖然有利,但對於在朝的官員並沒有太多優勢。朝廷官員雖有賞地封地,但因為是皇室親封,不得隨意更改變賣,若是大肆擴張,必定會被察覺。這般強征百姓土地,必定會引起一片民憤,但若不進行擴張,這田莊經濟對於士族來說,隻不過是束縛起了手腳。

至於最近新起的新法製,改革舊製,減少了對於開國朝臣的例應封賞,也減少了士族朝臣的一些特權,對於身為大塚宰的宇文護有極大的影響。

“我不僅可以幫您解決這些問題,就連您所頭疼的衛王和長孫大人,我也可以幫你一同處理掉。”

“你有什麼辦法?”宇文護眼神中似有光芒。

“宜城瘟疫。”琅琊王放下手中的杯子,隻說出了這四個字。

“宜城瘟疫?”宇文護有些疑惑,又說道:“這件事情我聽聞了,不過是天災人禍的疫病,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麼?”

“若是天災人禍,自然沒什麼奇怪的地方,隻是若不是天命,而是人為呢?”琅琊王眸子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