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什麼?”
傾落本就有些奇怪是哪位富貴公子,非要找她診治不成,見鈴鐺這副神情,定然是發覺了什麼不妥的事情。
“隻是我見那位富貴公子一副笑意,看著皮膚倒是略有蒼白,但怎麼瞧著也不像是有什麼重病的樣子,我是怕他來的意味不明,姐姐可還要見他麼?”鈴鐺說道。
傾落想了想,也想不出自己在長安城內會引起什麼人的特意關注,便說道:“你讓他進來吧,我自有辦法對付。”
“你讓墨霜去診室的內室之中,若真的有事,我會叫他的。”鈴鐺出去之前,傾落又吩咐了她一句。
“是。”鈴鐺應答一聲之後,卻身退步,去外麵回稟那個來尋醫看病的公子了。
傾落在診室的書案前落座,不多時鈴鐺就帶著那個貴氣公子進來了。
那男子身著銀色回紋玄衣,眉目如畫,俊臉棱角分明,極為俊美,劍眉之下一對狹長的桃花眼,眼中流露著溫柔的水波,但似乎還有一份什麼深邃難以捉摸的東西,初見隻覺得他眼中充滿了綿長的情意,讓人不由得就想多看幾眼,可這一看隻怕一個不小心就陷了進去。
他嘴角一直微揚,笑意很濃,卻讓傾落感覺那笑容讓人覺得冷,好像他無時無刻不是笑著的,但是那笑並不是因為他開心,他看似溫和無害,但傾落卻覺得見他之時後背發冷,有幾分陰險韻味。傾落的直覺告訴她,這男子應該是個很複雜的人。
這個男子自一進門開始,就在看傾落,傾落瞧了那男子一眼,雖是初見,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隻是她並不記得自己何時見過他。
傾落並未在意,也沒再多想,那男子坐在傾落對麵,他們中間隔著放著藥方的書案。
那男子一直看著傾落,眼中還是濃濃的笑意,竟一絲也不躲藏,就這麼目光直直的看著傾落,也不伸手放在書案上讓傾落為他把脈。
傾落瞧他這副樣子,撇過頭去,並不看他,厲聲說道:“公子若是不為看病而來,便請回吧。”
那男子有棱角的嘴唇這時依舊漾著令人目眩的笑容,他緩緩說道:“在下初到長安便聽聞,長安城朱雀街有一處落梅醫館,館主是位年輕貌美、心地善良、醫術精通的世間奇女子,心中本是極為愛慕姑娘的,今日一見,姑娘果然是驚為天人之姿,是在下一時失神,唐突姑娘了,在下在這裏賠不是了。”說完還拱手對著傾落點頭行了一禮,又伸出一隻手,男子身邊的侍衛為他挽了挽衣袖,男子將手方在棉枕之上。
傾落心道這人來訪的目的不純,還是早些打發他走,免得又引起什麼不必要的事端,傾落看了鈴鐺一眼,又輕揚了一下頭,鈴鐺看懂傾落的心思,取出一塊絲帕,放在那男子伸出的手臂上。
傾落將手指搭在絲帕之上,為那男子號脈,傾落側著頭,並未看那男子,隻是為這男子號脈之時,卻發現他脈象極為虛弱,傾落再看那男子,他生的俊美,但皮膚卻是極為蒼白,麵有病容,或許是他的笑容太過耀眼,所以會讓人忽略了他似乎很是虛弱的狀態。
傾落嘴唇微抿,又細細的查探了一下這男子的脈搏,的確是若有若無的虛弱,但他又不似一般的病症的狀態,除了脈搏微虛之外,並沒什麼奇怪之處。
那男子看著傾落纖細的玉指,眼中的笑意從來沒有斷過,他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徐徐說道:“我自幼身子就不大好,因此脈象也微弱的很,總是嗜睡,也不能經常出門,也受不得陽光曝曬,常年屋內都是封閉的,不見陽光,所以更為虛弱一些,一般的大夫都不肯醫治,不知姑娘可有什麼法子,為我調理身子呢?”
傾落看了他一眼,麵前的男子似乎很愛笑,即使說著自己的病況時,也是笑著的。
那種語氣,似乎就是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
傾落細想了一下,他脈象微弱,人看似無事,但實際上,他的五髒六腑都受過很嚴重的傷害,對他的進食必定有影響,所以他才看起來弱了些,不常年見陽光,倒是和自己一樣,身體蒼白瘦弱。
這男子見傾落未說話,便又說道:“姑娘,也沒有辦法麼?”
傾落正過臉來,眼睛看著他,一字一句的問道:“公子,可是曾經中過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