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脈象微弱,口中有炎症,眼睛裏滿是紅血絲,而且還陷入了昏迷狀態,情況極是不樂觀,傾落不由得蹙了眉。
長恭見傾落這樣子,知道這孩子處境極為危險,對那大漢說道:“你且回去吧,莫要將此事宣揚出去,告訴了其他人,否則……”長恭說話之時還是那般漫不經心的樣子,但說到最後之時,長恭眼眸之中傳來一片寒冷決絕的意味,不能讓傾落去看那患疫病的百姓,但這個孩子一副瘦弱的樣子,倒是惹人不由得憐愛。
傾落為孩子號完脈後,將他的小手放回,對那婦女說道:“你可是真的想救你兒子?”
那婦人聽她這樣說,知道這位姑娘是有心為孩子診治了,忙的說道:“求求姑娘救救小兒,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傾落見那婦人臉上的神情一片堅定,於是低了頭,垂下眼眸,看著她懷中的孩子,靜靜的說道:“我未見過這疫病的症狀,不能迅速的就配出藥方,我要將你兒子帶回長安城內,細細診斷,等診治好了他,我自然會派人來通知你,你可願意?”
傾落以前沒有處理過疫病,所以並不敢在此就保證自己能醫的好這孩子。
“這、我……”
那婦人麵露不舍之色,極是舍不得懷中的孩子,但是又咬咬牙說道:“那小兒就拜托姑娘了,若真的能醫治好疫病,姑娘讓我做什麼都可以。”說罷又對著傾落的方向,重重的叩頭。
傾落拉著這婦人,說道:“您莫要行這樣大的禮了,我自然會盡心盡力照看醫治你的孩子的。”傾落和長恭回去之時怕是會被仔細搜查的,藏一個孩子在車中還有把握,但若是將這婦人也帶上,怕是會引起城門口士兵的懷疑。
墨霜拿來一件寬大的衣袍,從婦人身旁抱起孩子,將那瘦弱的孩子包裹在其中,然後抱入馬車之內。
那婦人眼巴巴的望著自己的孩子,開始也是心裏緊張又難受,這孩子都是母親的心頭肉,看著孩子被抱走,心中難免悲傷心酸。
傾落安慰她道:“您放心,給我一些時日,我一定研究出治疫病的辦法,到時候我落梅醫館一定再將你的孩子送回來,現在官兵查的嚴苛,你便忍耐些時日。”
那婦人見傾落這樣說,又跪在她身旁,雙手拱起行禮,對著傾落拜了拜說道:“麻煩姑娘了,我便在此等姑娘消息了。”
又待了片刻,為百姓分發完食物之後,長恭和傾落回到車內,墨霜駕起馬車,往較近的北門口駛去,如今他們要快一些,雖然長安城內各處都四通八達,極為方便,但城外幾個城門之間還有些距離,他們要趕在閉城門之前進入城內才可以,不然不僅孩子撐不住,一直與孩子同處密閉空間內的他二人都會有些危險。
在平直的城外官道之上,一輛馬車正在飛速行駛,爭分奪秒,如流星追月。
而與他們一樣在官道上行駛的另一輛馬車上,速度卻是極慢的,一種悠然而行不急不躁的感覺。
而車廂內,坐了一個慵懶的少年郎,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繼續睡去,而駕車的人,麵色卻極為難看,此時他臉上刀疤更加猙獰,此人正是那五毒道人肖衡子,如今駕著馬車的他,麵色陰鬱,極為不悅,想著自己好歹也是江湖上的用毒高手了,現在居然被沐晴陽這個小魔頭呼來喝去的,真是讓他著實生氣。
馬車內的沐晴陽渾然不覺,還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翹著二郎腿躺在馬車內,嘴中還哼著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