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恭隻靜靜地抱著她,心裏卻已經一片波蕩起伏,他隻想著定要好好護著她,不讓她受任何傷害,也要好好陪伴她,任何人都不能分開他們。
深愛便是胸口有雷霆萬鈞,唇齒之間隻有風輕雲淡,但我若愛你,便會陪你度過一切荊棘危險,不離不棄,陪你千山暮雪。
長恭與傾落的情感,便是這般一見鍾情的情始初見,而後日久彌堅,都以全部情感珍惜對方。
月光映照在他二人身上,映得滿苑的光華,映出了一個緊緊擁抱的身影。
長安城郊外
此時已是深夜時分,周遭都是一片寂靜,偶爾有幾聲狗吠聲遠遠傳來。
兩個穿著官服的小兵,一胖一瘦,拉著一輛車往樹林裏行著,這二人一邊走,一邊四處打量。
車頭掛了一盞燈籠,映照出了車上所放置的東西,竟是一具毫無生氣的屍體。
那個在前麵拉車的胖子,麵對這麼詭異的場景,腳下有些發軟了,說道:“也不知道咱們怎麼這麼倒黴,偏偏攤上這種活,你說他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大晚上的死了,還帶了一身癆病,不能傳染給別人,還非得讓現在拖去埋了,唉。”
車後推車的瘦子說道:“你就別抱怨了,咱們趕緊把他往亂葬崗一扔,趕快回去,莫讓這個病佬子傳染上不幹淨的東西。”
二人都不再說話,默默的推著車,往樹林中行去。
忽地,月光之下一團黑影閃過,瞬間進入了不遠處的一處樹林之中,仿若是一團黑霧一般,還不時傳來啾啾的聲響,像極了鳥叫的聲音。
那胖子感覺不對勁,似乎有什麼飄過去了,又似乎是自己眼花了,他問到:“你見什麼東西過去了沒。”
瘦子說道:“這大半夜的,你別嚇人奧,你眼花了吧,哪有什麼東西啊!”聲音不由得有些顫抖。
“沒有吧……是有什麼東西呢。”
胖子嘀嘀咕咕的說道。這二人腳下速度快了一點,但神經更加緊張了一分。
樹林之中,有一處亂葬崗,長安城中無家可歸死於街巷的人,得了重病無法醫治而死的難民,還有官府大牢之中死去的囚犯,都會被運到這裏,直接將屍體拋在這裏,也無人處理掩埋。
自古富則被尊重,貧則被輕賤,自然無人會管這些人是否曝屍荒野,或是被野獸食了肉去。
月光將這邊本就白骨森森的亂葬崗,映得更加詭異恐怖。
胖子和瘦子,將車停在亂葬崗邊,將車上裹著草席的屍體拖下來,扔進了亂葬崗內,然後轉身就趕忙拉起車,準備離開。
“既然來了,著急走做甚。”一道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
亂葬崗之前閃現一個佝僂的身影,一身灰白道袍,手執一根蛇頭木杖。
此人正是在密林裏,追殺長恭和傾落的五毒道人肖衡子。
此時他麵上一道深深的傷疤,顯得他本就可怕的臉更為猙獰,此時他眼中閃過一絲邪氣。
那兩個小兵早就嚇得魂飛魄散,雙腳一軟,都跪在地上,向五毒道人不斷磕頭,求他放自己一條活路。
五毒道人吹出一聲哨音,忽然,一片啾叫之聲,自樹林之中飛起一片蝙蝠,黑壓壓的一大片,將樹林中的月光似乎都要遮蔽住了,蝙蝠體型偏小,眼睛發紅,身上繞著綠色煙霧。
蝙蝠速度極快的衝到了亂葬崗內,撕咬著剛剛被他們仍進去的囚犯屍體。
那兩個小兵見到這樣的情景,不由得心頭一陣惡心,更是害怕的很,對著那五毒道人哭喊哀求。
五毒道人眼睛一眯,閃出嗜血的神色,又吹出一聲口哨,那群蝙蝠忽然嗚啦啦的飛起,朝著這兩個小兵襲來。
這兩個小兵看著向他們襲來的蝙蝠,竟都嚇得暈了過去。
而在這時,一席白影閃過,帶起一陣白煙,白煙落在了蝙蝠群所在的一方天地,剛才還迅猛的蝙蝠群忽然停止了進攻,一個個都落到了地麵上。
五毒道人眉頭一皺,有一絲驚訝,對著那空中高聲喊道:“不知閣下是誰,竟用的這邊強勁的迷藥,你有何目的,為何不現身說話。”
忽然從樹林上飛出一個身影,素衣墨發,英眉入鬢,眼睛深邃,鼻梁高挺,神色淡然的一人,頭發高高豎起,被風吹的紛飛,一身錦色衣袍也隨風飄動。
他身影微動,輕巧的落在了地上,一個回身,衣袖飄飄逸飛,一種恍然若仙的感覺。
他麵色微白,看起來年齡尚幼,比起一般的男子身形要消瘦一些,他身影飛來之時,還帶著淡淡的藥草的味道。
五毒道人不由得大驚“你…怎麼是你,你怎麼來周國了。”
他雙目睜的大大的,聲音也有些顫抖。
站在他對麵的那人,聲音飄渺,緩緩地吐出幾個字:“我來找一個人,一個身中熾火毒蓮火毒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