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鐺聽她這樣說,心裏很高興,又露出笑容,對她甜甜的叫了一聲“姐姐”。
傾落想著自己在此處也坐了許久了,便問鈴鐺:“廚房在那裏啊,我想去做幾道小菜,等長恭晚上回來吃。”
鈴鐺趕忙說道:“姐姐想要吃什麼,我去吩咐廚房做就是了,姐姐不用親自動手的。”
傾落站起身來,將白狐放回籠中,說道:“沒事的,我親自來就好,我要親自為他做。”
入夜時分,竹影微動,滿苑幽深。
長恭自水墨樂坊回到落梅苑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伸手揉了揉額頭,樂坊的事情有白玉打理倒還有條不紊,隻是他總覺得暗中有什麼勢力在默默謀劃著什麼,讓他覺得有些不太心安。
“吩咐下去,盡快打聽出北齊琅邪王的下落,以及他來北周的目的和動向。”長恭沉聲說道。
他身後一身黑衣的男子,雙手抱拳躬身行禮之後,默默退去,身影隱匿在黑暗之中。
長恭步入房間之內,就見傾落抱著小白狐坐在偏廳椅子上。
他走過去,溫柔的問到:“怎麼在這裏坐著,冷不冷,最近天氣漸涼,到時候讓鈴鐺多為你準備一些厚衣服,莫要傷到身體。”
傾落已經站起身來,對他說道:“我在地宮之內習慣了寒冷,這樣的氣候倒也無事。”
接著又說:“你這麼晚才回來,可吃過飯了?我煮了飯菜,想著等你回來一起吃呢。”
長恭想著自己在水墨樂坊待了這麼久,一直未吃什麼,也沒覺得有什麼,現在說起來,倒當真有些餓了,長恭伸手摟過傾落的纖腰,說道:“本不覺得什麼,你這麼一說才當真覺得餓了,走吧,我們一起去吃些東西,我也嚐嚐你的手藝。”
雖然有些疲憊,但每每見到傾落,長恭隻覺得開心,在水墨樂坊的時候就想著,趕緊回來,與她相處這麼些時日,都是日夜相伴的,突然分開,還真的有些想念了。
長恭和傾落坐於偏廳的餐桌旁,鈴鐺和幾個小丫鬟麻利的端上飯菜來。
長恭平日吃的飯菜都是水墨樂坊的大廚,或是長安城裏頂級食府的師傅做的,口味自然挑剔,但今日一見傾落做的飯菜,光扮相就極是精致。
離他最近的是一碟紫色蓮花形狀的菜,他輕輕夾起吃了一口,入口滑嫩,還有淡淡清香,是以整個紫甘藍蒸的半熟,然後淋上了高湯,還特意修出來蓮花形狀。
旁邊一碟是青色黃色的如玉塊一般晶瑩的一道菜,他夾了一口細細品味,酥脆可口,其中還有淡淡湯汁的味道,是青瓜和黃瓜去皮炒製的,本是難以入味的瓜果,但配以美味的湯汁,味道十分濃鬱。
傾落做了四五道菜,每道用的都是極普通的食材,但做出的菜卻是非常美味,長恭不由得對她一笑,忍不住說道:“你做的菜這般美味,怕是以後我都不會再去鼎鮮樓,尚食府去了,那些大廚們吃了你做的飯菜怕是也會自歎不如了。”
傾落見他調笑,也隻是淡淡一笑,說道:“我可沒有哪些大廚的本事,做的也不過是一般的飯菜,你若喜歡,我每日都做給你吃。”
長恭見她這樣說,心裏自是高興,不由得又多吃了些,心裏想著若是可以每日都與傾落這樣相處著,那日子也是極好的。
晚飯之後,長恭將外袍披在傾落身上,帶她走到後院梅樹下,傾落眼神有些迷離了,茫茫的看著天上的月亮發呆。
長恭見她這般神色,不由得問出“可是在想父母了?”
傾落聞言一怔,說道:“我未見過他們,不免好奇,而這些日子所了解到的信息,以及石洞和地宮的神秘男女,他們都讓我有些懷疑。”
長恭知道她來長安城,除了行醫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找到有關父母的線索。
他雙手環著她的肩膀,說道:“你放心,我會派人去打聽的,你不要擔心,一定會弄明白的。”
“長恭呢,你可有心事麼?”
傾落忽然看著他的眼睛說道,她一雙明眸閃著純淨的光澤,讓長恭不由得一怔。
“我……我身上其實隱藏了很多事情,我不想讓你知道,是怕把你牽扯進來,你會怪我麼?”長恭握著她的手,眼睛卻盯著地麵,沒去看她。
傾落看著長恭,月光之下,他身上如同攏著一層薄霧,讓她看不清楚他麵上的神色,但她明白,長恭是絕對不會傷害她。
傾落伸手撫上長恭的臉,神情溫婉,靜靜地說道:“你不說就不說,我不會介意,等你什麼時候想說了,再告訴我,不過我並不懼怕什麼,不論你將麵對的是什麼,我都可以陪你一起麵對,你待我好,陪伴我,我自然也不會離開你。”
長恭看著傾落,心中有一份震動,一把摟過傾落,將她抱在懷中,靜靜地感受著她的溫度、氣息、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