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故人來(1 / 1)

清晨。

章簫睜眼醒來,發覺自己在西瑜房間的窗上睡著了。而西瑜則臥在床榻上,外邊有薄薄的簾帷遮擋,倒是增添了猶抱琵琶半遮麵的美感。

章簫瞧了幾眼,見她沒有醒轉之意,悄悄起身,扭動著僵硬的身體,翻了出去。

這妮子奇跡般的沒趕自己走,倒是讓自己受寵若驚了。

輕輕關上窗戶,向守衛的黑衣人招手,那黑衣人順從地上前。

“昨天,綁了敬月山弟子之一冷素彎的是你吧?”章簫詢問。

“是的。”

“帶我去看看。”說著黑衣人往前移動,似是飄浮,章簫跟在身後,緩緩前進。

章簫沒發現窗戶內西瑜正在直立靜聽。

地牢設在盛康樓下,本是結界設成。

這盛康樓組織雖非名門正派,卻不害人,隻是江湖的神秘組織,非黑非白。

地牢裏關押的人大多是江湖惡人,卻也未遭嚴酷刑罰,隻是簡單失去自由。樓主相信暗無天日的漫長時光,才是最煎熬的。

章簫雖跟著樓主十數載,卻也未見其廬山真麵目。章簫猜測,樓主必定是如花美眷,功力舉世無雙,卻心慈手軟,是以盛康樓組織至今並未發揚光大。章簫時常對於樓主的溫和歎息,倘若自己是樓主,這盛康樓想必早已名揚四海。

止住思緒,章簫往裏走去。

素彎還在沉睡,平靜如水。遠觀倒是清麗脫俗,近看隻是位平凡女子,沒有俠客應有的大氣。這樣的普通人,竟能得仙山仙人真傳。

敬月山隻是人們口傳的仙山,遠沒有蓬萊方丈瀛海那樣的大名氣,是以人們總是否認它的真實性。但章簫卻知,蓬萊未必真有,敬月卻非虛無。樓主曾在傳達命令時透露過,年輕時與敬月仙人有過較量,敗給仙人。

而這冷素彎,隻是個簡單毫無頭腦的小丫頭,打架時說出自己出處,旁人隻當戲言,章簫卻記下,並且核實,這丫頭的功夫不屬於任何門派,卻有著驚人的力道。如此年輕的姑娘,有這功夫確實令人生疑。於是章簫擅自命人抓了她來。

她那大師兄,可非一般人能擒拿。

章簫伸指,一團暗色光暈順著指尖落入素彎鼻梁,素彎“阿嚏”一聲,打了個噴嚏,醒了過來。

身處陌生環境,生性膽小的素彎恐懼地盯著這個狹小的空間以及不知善惡的陌生人,不敢言語。

章簫擠出笑臉,說:“姑娘別怕,我們不會傷害你。”

“放我出去。”素彎直截了當。

“我隻想知道,你的師父,是不是仙人?”章簫問。

“仙人……”素彎呢喃,思索片刻,又搖搖頭,“不是,仙人是不會死的,可我的師父,死了。”

“死了?”章簫驚訝,又問,“怎麼死的?”

“我的兩位師父自相殘殺,一個將另一個殺死,活著的那個也消失了,我想,大概也是死了。”

“怎麼可能,他們不是敬月山仙人麼,與日月同輝,怎會死亡?”

“我不知道!”被戳住傷心處,素彎眼中似有淚水,每當想起兩位師父,心中總是充滿疑惑和悲傷,明明相愛的兩人,怎會那般結局?那般親切博愛的師父怎能再次讓自己忍受被拋棄的滋味?

“我真的不知道。”素彎低下頭,聲音低沉。感覺自己喉管堵塞,知道自己又要說不出話來,隻是搖頭。

章簫不明就裏,上前扶住素彎。

素彎本非被關押,隻是置於一圓台,上有結界,無法衝破,以此禁錮她的自由。此刻章簫上前,結界於他無用,把住素彎手腕,覺察脈象混亂。

“你……病了?”雖然這麼問,卻也不知是何種病症。

素彎已是說不出話來,在空中寫寫畫畫,空中便浮出淡淡字跡光暈,她寫:“我現在不能說話”。

章簫也不勉強,將素彎放置好,說:“我沒有惡意,隻是想知道家師在哪兒,我想……你先好好休息吧。”

章簫兩手扁後,轉身出去,黑衣人也跟著走了出去。

西瑜適時出現,打量眼前並無氣質卻被稱為仙人傳人的女子,滿是疑惑。

世上真有仙人麼?這個章簫,明知這女子來頭,竟然瞞著自己綁架她,豈非徒招禍患?

西瑜也並非魯莽之人,在了解情況之前,也不想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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