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小言喜歡一個人走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走了一會兒,突然聽見有人叫她。抬起頭就看見惠超在對麵。好象叫了她好幾聲了。
惠超遞給她一張五月一號去青島的汽車票說:“我找不到別人陪我去。”顏小言揚起車票笑得燦爛:“那我就大發慈悲陪你去吧!”
不可否認,惠超就像太陽,驅走了這些日子的陰暗。而且暖烘烘地讓她一整天都在幻想後天的青島三日遊。甚至還想起許久前的那個擁抱。
也許顏小言夢幻的表情太過明顯,非潔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在想情人?”她急忙否認,不想別人知道她的心思。
非潔才沒那麼容易放過她。她說:“你的白癡笑容持續的時間很可疑。不要害羞,我想起惠超的時候也是這狀態。”
顏小言低下頭,漫不經心地說:“你還喜歡惠超啊。”
非潔“嗯”了一聲,聲音變得迷蒙:“我一直不明白。沒和何小北分手那會兒,惠超對我很好。過馬路會牽我的手,有一天他還抱了我。我以為我們兩情相悅。可當我和何小北分手後,他卻不曾再這樣對我,還說隻把我當妹妹。但我是不會放棄的。”
顏小言一怔說:“他抱過你?”非潔點點頭。她的眼眶忽然就脹得酸痛。她閉了閉眼睛,睜開時眼瞳明亮。她說:“我上午遇到惠超了,他讓我帶給你一張車票。”
自作多情的是她。他的擁抱自始至終都沒什麼特別。也許過年的雪太大,她才覺得那個擁抱格外溫暖。一切都是那個冬天的錯覺。勞動節還是來了。非潔興奮地一整晚沒睡好,天蒙蒙亮就背著包去了車站。
顏小言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忽然覺得特別寂寞。宿舍裏沒有回家的就剩她一個了,空蕩蕩的。她用被子蒙住頭,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流淚了。
下午,她接了社團的采訪工作。對像是一位近幾年竄紅的青年作家,筆名叫作暗涼。她花了兩三個小時研究他的文章,都是些愛情小說。不似一般風花雪月的無病呻吟,倒像真實發生過的故事。
暗涼的家她費了些許時間才找到。即使有具體地址對她而言也是很困難的。以前她找不到ktv的時候,有惠超幫她,現在沒有人在乎她是否迷路。
敲門的時候,顏小言已經遲到了半小時。主人似乎不滿意她的遲到,隔了五分鍾才開門。
兩個人都愣在那裏。
顏小言的嘴巴幾乎能塞進一個雞蛋了。暢銷作家暗涼竟然是何小北,調皮搗蛋的何小北,非潔的前男友何小北。
直到接過何小北端來的咖啡,顏小言才勉強接受了這個事實。她說:“沒想到啊沒想到。咋看你也不像個秀才。”
“我本來就是個有內涵的男人。”他架了一副金框的平光眼鏡,多了份斯文和書卷味。
敘舊之後,顏小言按著工作薄上的問題采訪了何小北。他很配合地一一作答,從家庭背景、童年、處女作一直講到最近的新書動態。但這些都不是她感興趣的。規定的問題結束後,她說:“問你一個私人問題。你文章裏的戀愛情節是發生在你身邊的真實故事嗎?”
何小北沒有正麵回答,他說:“為什麼這麼問?”
“你不覺得嗎?你的文章給人很強的真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