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這裏,是否也因有太多煩惱要忘記?
錢鴻儒已忍不住快步上前。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年輕人有點詫異的轉過頭。
看到年輕人的眼睛,錢鴻儒停住了腳步,年輕人濃眉大眼,長相並不難看,卻和劉宇搭不上邊,尤其是眼睛,這雙眼睛肯定不是劉宇的眼睛。
那年輕人看到風姿卓越的樓海青,眼神不由的亮了一下,但再看到目光炯炯彷佛要將他吃下去的大漢錢鴻儒,心中不由起了一絲害怕,站起身便要離開。
陸一峰突然出現在他麵前,道:“劉宇。”
年輕人左看看,右看看,最後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問:“你是在叫我麼?可是我不叫劉宇,我叫曾阿牛,我要回家吃飯了。”說完就要走,可又被錢鴻儒攔住了。
曾阿牛驚慌地道:“你們想要幹嘛?我身上沒有錢。你們別過來,再過來我就要喊人了啊。”
陸一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錢鴻儒。
曾阿牛突然看見眼前的大漢消失了,然後雙臂一痛,已被人抓住了雙臂提了起來向陸一峰走去,大喊了起來:“來人啊,有強盜啊......”雙腳也是胡亂地往身後亂踢,全身亂扭,可是感覺自己就像被兩道鐵環給套住了一般,如何也掙脫不開。
陸一峰雙眼微微一張,曾阿牛腦子中轟的一響,便隻覺得腦子裏被加了水和麵粉,晃動間就變成了一團漿糊。
陸一峰從懷裏拿出一塊棱形的水晶來,嘴裏用LD文輕聲的念起解封咒語,棱形水晶也慢慢發出耀眼的黃光來,在光芒最亮的時候,陸一峰手一按,整塊棱形水晶已經沒入了劉宇的大腦之中,劉宇頭仰天一抬,又耷拉了下來,整個人所有的生氣都消失了。
樓海青焦急地道:“怎麼樣?”
陸一峰還未回答,突然從邊上竄出一位衣衫襤褸的老大娘來,左手挎著一個籃子,籃子中正是一些撿來的柴火。
看到曾阿牛被錢鴻儒提著生死不知,老大娘怪叫了一聲,丟下籃子,隨手拿起一根粗柴,劈頭蓋臉的就往錢鴻儒打去,一邊高聲喊道:“你敢欺負我兒子,我和你拚了。老頭子,快來幫忙。”
錢鴻儒隻用一根手指就可以點倒眼前這個老太婆,卻隻能憑借腳步不停的閃避。
老大娘柴棒揮舞了半天,連錢鴻儒的衣角都沒碰上,自己反倒累的氣喘籲籲,坐倒在地發起瘋來:“可憐我就一個兒子,就被你們這幫喪盡天良的混蛋害死了,你們幹脆把我也殺死得了,反正我這輩子都沒指望了,嗚嗚嗚......”
這時邊上走來一個穿著中山裝的老漢,雖然滿頭白發,但精神矍鑠,臉色紅潤,手裏端著一把土槍,朝那老太婆道:“別嚎。”又用土槍指著陸一峰,沉聲道:“把我兒子放下來。”
老太婆止住了哭聲,跳起來走到老漢身邊,卻又罵道:“你這個死人,這麼久才來,可憐我們的孩子都要被他們害死了。”
老漢眼睛死死地盯著陸一峰,朝陸一峰瞄準。
陸一峰朝著錢鴻儒點點頭。
錢鴻儒小心翼翼的將劉宇放在地上,站回了陸一峰身邊。
劉宇雙腳落地後向後一個趔趄,像要摔倒,卻又搖晃了幾下站住了,隻是低著頭。
老太婆急急地走上來,但是越走越慢,最後在曾阿牛的身前遲疑著站住了。
她感覺自己的兒子身上發生了重大的變化,而這種變化讓她心裏一陣發慌,她瘦小的身形如寒風中的枯葉般顫抖起來,伸出如老樹皮一樣的手慢慢摸向曾阿牛的臉蛋,輕聲地叫了聲:“阿牛。”
曾阿牛後退了一步,躲過了老太婆顫抖的雙手,抬起頭,眼睛亮如星辰,然後道:“你是誰?”
老太婆急道:“我是你的母親啊,你是我的孩子啊,阿牛,你的病又犯了,媽媽帶你回去吃藥,走吧。”說完便來拉曾阿牛的手。
看到曾阿牛眼中的光芒,錢鴻儒才終於放下心來,知道真正的劉宇又回來了,道:“阿宇?”
劉宇隻是輕輕一轉,便已經避開了老太婆的手,來到了錢鴻儒身邊,道:“隊長,你怎麼在這,我頭好痛,發生了什麼事?”
錢鴻儒哈哈一笑,給了劉宇一個熊抱,道:“你沒事就好。”
劉宇感受到了錢鴻儒真誠的開心,也笑著擁抱了錢鴻儒一下。
這時老漢身子有點佝僂了下來,放下槍走過去拍了拍失魂落魄的老太婆的肩膀,道:“人家是天上飛的天鵝,怎麼會長久的呆在野鴨的窩裏。走吧,有了這麼些天快樂日子,你也知足吧。”
老太婆頭靠在老漢的胸口,又嗚嗚的哭起來,淒涼的哭聲給原本輕靈美麗的水潭籠罩上了絲絲愁雲慘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