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不知道,陸一峰選擇親自來找劉宇,最主要的原因卻是因為他。
四人剛出了機場,就有一輛寶藍色的別克商務車“刷”的開到了四人麵前。
司機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整個上身隨著車內的重金屬音樂在搖擺個不停,連說話也帶著節奏:“請問、你、是樓海青麼?”
樓海青皺了皺眉,沒有回答,剛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就收到一條短信,是老馬發來的:我知道我找來的司機有點毛病,但是他絕對是能將你們最快送到目的地的人。
樓海青歎了口氣,時間緊迫,現在也不知道阿宇處境究竟如何,能更早一分鍾到也是好的,對年輕人道:“不錯,我就是。”
“你可以叫我小馬。上車啊,在等警察啊?”
楊高做了一個讓他後悔不已的決定,雖然後座有足夠多的空位,但是他還是將行李放好後坐在了副駕駛位上。
按照商務禮儀來說,副駕駛的地位僅高於駕駛員,排在倒數第二位,可楊高喜歡副駕駛位上的寬闊視野,而且他有點暈車。
可是還沒等坐穩,車子就像一條餓了七八天突然看見前麵有一大塊肉骨頭的野狗一樣,衝了出去。
之所以說它是野狗,而不是脫韁的野馬,是因為他彎彎扭扭的和馬的俊朗飄逸實在是搭不上一點邊。
楊高感覺整個人都貼在了座椅背上,冷汗是不要錢似的往外冒,臉也變的刷白,閉著眼抖抖索索地插了好幾次才把安全帶插上。
他的心裏突然很慶幸,中午吃飯的時候去的遲,就隻吃了飯,而沒有喝任何飲料。
樓海青的聲音倒還是很平靜,道:“我們雖然趕時間,但我們並不想超時間,連音速都不想。”
小馬身體還在隨著音樂打拍子,道:“放心,我開車安全的很,三年開下來,隻撞過三次。”
樓海青的臉色也有點發白道:“你運氣不錯,我看你身上零件好像沒少。”
小馬還轉過頭來對著樓海青做鬼臉,道:“我運氣好的很,就是不知道你們的運氣怎麼樣。”
樓海青終於忍不住大聲道:“看前麵。”
小馬大笑聲中轉過頭,還高聲唱起兒歌來:“小紙船,遊過河堤,雨呀來得很急,我們用小手擋住了雨滴......”
車開了三個小時,終於到達了一座山前,前麵已經不通汽車了。
楊高跌跌撞撞地找了草叢又哇哇吐了起來,可憐的孩子,剛才已經吐遍了沿途所有的服務站,現在隻怕連膽汁和苦水都吐出來了。
樓海青下車的時候大大伸了個懶腰,隻覺得神清氣爽,隻是她經過剛開始時的膽顫心驚之後,想想最大的不幸也就是撞車,大不了一死,而且有陸一峰和錢鴻儒在,要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就放寬心一個人霸占了最後一排,翻出塊毯子呼呼大睡起來。
錢鴻儒一路焦躁不安,想到自己的兄弟生死未卜,他幾乎想背生雙翅,飛到劉宇身邊。
陸一峰一路上則是一本《三國演義》看的津津有味。
四人下車後,小馬遞給樓海青一張紙。
樓海青打開一看,歪歪扭扭地畫了幾筆,胡亂地寫了幾個字,道:“這是什麼?”
“地圖。”小馬咧咧嘴。
錢鴻儒瞪大了眼睛:“這是地圖?”
小馬將椅子靠背放了下去,雙手枕在腦後,道:“當然了,不是地圖難道還是鈔票麼?”
樓海青道:“你不帶我們去?”
“我是司機,不是向導。我隻在這裏等你們到晚上七點,如果你們屆時不到,就請自己走回去吧。”
錢鴻儒剛想說話,陸一峰就將樓海青手中的紙接過,看了兩眼,道:“我們走吧。這裏離我們要去的地方不遠。”說完就搶先往邊上的小路走去。
剩下的三人也隻有跟上。
樓海青沒想到地圖上蚯蚓一樣畫了那麼多線,走起來倒也還真不遠。
他們隻有了大約半個小時,轉過了一個彎,眼前便出現了幾間低矮破舊的民房,陸一峰道:“就是這裏了。”
樓海青問道:“你怎麼知道?”
陸一峰道:“我能夠感應。”
錢鴻儒道:“阿宇在哪裏。”
陸一峰道:“跟我來。”
陸一峰沒有向民房走去,而是走向了邊上的一條岔路。
等走完曲折的小路,穿過幽秘的叢林,再走一段山坡,四人便聽見了流水聲,水流並不湍急,在低窪處彙集成了一個小湖,四麵山色翠綠,鳥語花香。
一個人如果能靜靜的在小潭邊坐上半天,一定能忘記很多煩惱。
小潭邊的一顆大石頭上,就坐著一個衣著樸素的年輕人,背影依稀就是劉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