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宇起身道:“十年修得同船渡,難得我們能夠坐在一起喝酒,我敬你一杯。”
陸一峰依然是酒到杯幹。
樓海青在給陸一峰倒酒的時候用細弱蚊蠅的聲音對陸一峰道:“多吃菜,別喝那麼急,被敬酒可以不用全部喝完。”
陸一峰微微點點頭,但是在樓海青和劉宇敬完之後,陸一峰竟然一個個又從頭敬到尾,又連續喝了四杯,不但臉色沒變,竟然連肚子也沒有絲毫變化,眾人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學了六脈神劍將酒水都逼了出來,一看地麵卻是幹的。
而隨著酒喝的多起來,氣氛也越來越好,特別是在宓軍錟吃了一會告辭了之後,錢鴻儒更是肆無忌憚,其他人也感覺少了絲拘束。
雖然宓軍錟平易近人,但是他身上的光環依然會給眾人帶來影響。就像你對電視上的領導可以指點江山,真到了他們麵前可能連囫圇話都講不出來。
陸一峰隻是不停地喝酒,菜卻吃的很少,基本上每樣菜嚐一下就不再動口。他其實一個人就可以把這裏的菜都吃光,也可以很久都不吃不喝。隻吃一點,是為了嚐鮮;不吃第二口,是為了抵擋誘惑。
喝到後來,眾人都微有醉意,就是剛開始顯得有點心事重重的劉宇也放開了些。他突然指著錢鴻儒的褲子道:“老錢,你的褲子怎麼濕了?”
錢鴻儒還在想六脈神劍的事,突然聽說自己褲子濕了,跳起道:“不是我。”
眾人大笑,錢鴻儒頓時反應過來,道:“MLGBD,你騙我。”
說著就要拉著劉宇拚酒,劉宇不由得討饒起來,兩人拉拉扯扯,陸一峰隻是微笑著看他們如兄弟般打鬧,不由得心中隱隱有絲羨慕,以前得勝後的軍營中的戰士也是這樣的喝酒,放浪形骸,百無禁忌,但是看到自己的到來後,每個人馬上就露出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實在令人好生無趣。
“喝這麼多,怎麼沒把你的火澆滅?”
錢鴻儒道:“酒精會助燃的你不知道啊。”
樓海青道:“火鍋下麵火不太夠了,你給加點。我的年糕還沒熟。”
錢鴻儒俯下身,半響才起來,道:“我倒,這個用電加熱的好不好。一燒差點被電死。”
眾人大笑,樓海青道:“我倒想起一個笑話來,四個人在夏天晚上打麻將,打著打著停電了,點起蠟燭接著打,最後一個胖子實在熱的受不了了,站起來說,媽的,我去把電扇開開,這時另外一個連忙道,別開別開,開了會把蠟燭吹滅的。”
眾人一愕,又是大笑。錢鴻儒更是笑得前俯後仰,陸一峰心中也是開心,似乎將任何煩惱都忘個幹淨。
這一場晚宴吃了將近二個小時,如果不是陸一峰隻是一杯杯喝酒不吃菜的話,時間肯定還會延長。
錢鴻儒心滿意足剔牙的時候,彷佛漫不經心地問了句:“阿宇,去老貓家怎麼樣,有沒有發生特別的事?”
劉宇的笑容一點點從臉上褪去,喝了杯酒,又吐出了一口氣,道:“其實你們也應該發現了,我這次回來好像不太開心。謝謝錢大哥的關心,不過我沒事,如果大家有時間,我倒也不介意將這事和大家說說這次的事。”
樓海青道:“洗耳恭聽。”
陸一峰也點點頭。
劉宇緩緩地道:“老貓的家在西部的一個小鎮裏,家裏隻有父母在,他是獨子,所以他不要葬在風水更好的基地裏,一定要我送他回家,他想陪著兩位老人家。
憑借老貓的工資和獎金兩位老人家完全可以在城市裏買房,過上非常舒適的生活,但是他們說城裏消費貴,而且沒朋友,錢攢起來要給老貓買房子和娶媳婦用,我們去的時候正好有媒婆在,她說,老貓從小就很孝順,而且現在工作的收入這麼好,已經物色了好幾個適合的對象,隻要老貓回來就可以去相親。”
錢鴻儒拍拍劉宇的肩膀,安慰道:“老貓為國捐軀,國家會記得他的貢獻的,他雙親以後的生活國家和我們都可以幫助。”
劉宇沒有理錢鴻儒,接著道:“當亦芳將老貓的骨灰盒拿出的時候,兩位老人像被歲月重重擊打了一拳,紅潤的臉色被蒼白所取代,挺直的腰板也立時彎了下來,他們慌亂的來招呼我們,不停的說坐下,喝茶,喝茶,不知所措的就像兩個孩子。
媒婆尷尬的告辭了,他們還是不停地在忙來忙去,彷佛這樣就能夠把老年喪子的疼痛徹底的忘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