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堅守了六個小時了,看樣子老大還是趕不及了,城裏所有能作戰的青壯都參與了守城,連老弱婦孺都幫忙照顧傷員,運送物資,但是被抽調了精銳的三萬守軍如何能抵禦對手十五萬人不眠不休,不計損失的攻城,如果不是禁魔的城牆和完備的守城器械,也許要塞早就陷落了。
距離對方突襲攻城已經過去四天了,守城的將士已經拿出了所有的努力,已耗盡了最後一滴血,守到這分上,老大,我唐傑也對得起你了。
唐傑仰天長嘯,“斷頭今日意如何?創業艱難百戰多。此去泉台招舊部,旌旗十萬斬閻羅。弟兄們,一起死了吧。”
守城將士轟然應諾,刀砍嘴咬,每個人的紅著眼睛拚命的想致對方於死地,一方喊著:“給我死。”另一方喊著:“血與榮耀。”盾擊聲,刀劍對砍聲,利刃刺入身體與骨頭摩擦發出的吱吱聲,鮮血激射而出的嘶嘶聲,慘叫聲,彙成了一首慘烈的地獄讚歌。
男兒心似鐵!
城牆上亦飄起眾神時代流傳下來的軍歌:
狼煙起江山北望
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恨欲狂長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
何惜百死報家國忍歎惜更無語血淚滿眶
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我願守土複開疆堂堂武國要讓四方來賀
士兵們一邊咯血一邊唱著軍歌和敵軍互砍,一時間城牆上的悲歌四處飄揚。
歌聲驚醒了城內一座民房裏沉睡的小女孩,睜開眼睛正看到媽媽正拿著剪刀坐在床邊,她爬起來依偎在媽媽的懷裏,黑亮的眼睛忽閃忽閃,輕聲地問道:“媽媽,我們也要死了麼?死了之後我們是不是就能見到爸爸和哥哥了?”
看著孩子天真的眼神,媽媽的眼裏一下充滿了淚水:“不,不會的,孩子,你還會活很久很久,把爸爸和哥哥沒有享受的生命都活過來,你要代替他們好好活下去。不,光明侯會來救我們的,光明侯一直守護在我們身邊!”
小女孩懂事地“嗯”了一聲,躺在了媽媽的懷裏。
神靈會聽見了年輕媽媽的祈禱麼?
李默一上城牆就找上了蕭文靜,兩人每招都是以命搏命,在鐵血的戰場上任何技巧都是花招,誰更勇敢,誰更強硬,誰的運氣更好,誰就能活下來。
兩人身上都有了不輕的傷痕,蕭文靜已經將刀交左手,右手在剛才一擊中幾乎被砍成兩截;而李默也不好受,胸口的鎧甲也有一道斬痕在慢慢滲出血來,雖然兩個人的鬥氣在自動恢複傷口,對方留在傷口的精神力卻是一次次的將傷口重新撕裂。
蕭文靜戰鬥經驗豐富,而李默身體更為強健,誰勝誰負都在一線之間。
兩個人卻死死的盯住對方,兩個人每一次的攻勢都雷霆萬鈞,為了不招魚池之殃,邊上兵士盡量遠離了兩人的戰場。
但一個物體突然從天而降,重重的砸在城牆上,摔落在兩人之間,其中不斷揚起的翅膀激起了滿地的煙塵,嘴裏發出一陣陣的悲鳴聲,卻正是一匹星落軍團的獅鷲。它的胸口和腹部有碗口大了一道血洞,憑借著旺盛的生命力在徒勞的掙紮著。
兩人都是一陣錯愕,經過前幾天的消耗,雖然城牆上還有防空措施,但幾乎已經沒有了實際操作者,畢竟獅鷲的靈活性很高,不是大規模的攢射根本無法對其造成威脅,而且獅鷲平時大多用於偵察和奇襲,在混戰中對敵方造成的傷害並不特別巨大,所以現在城牆上基本上可以說沒有任何防空能力,也因為這一點,翔王才會將昂貴的獅鷲騎士團派出來攻城。
兩人抬頭望去,隻見天空中原本還耀武揚威的獅鷲們紛紛墜落,一道道迅捷如風的影子正在不停的追擊,剛才城牆內廝殺的過於慘烈,雙方士卒都沒注意到頭頂,但隨著越來越多的獅鷲墜落,下麵的廝殺慢慢停止下來,這種奇異的變故對雙方的心理都造成了奇怪的影響,各自收起兵器後退幾步,呆呆的仰望血紅色地天空,戰場上幾乎落針可聞。
剩下的獅鷲騎士們驚魂未定的遠遠退了開去,追擊的黑影們卻在天空中列出了新月陣,紅雲形成了一個漩渦,越轉越快,終於一聲清亮的鳥鳴聲撕裂了時空,一道火紅的光芒直射翔國中軍陣地,光芒上是一個身材挺拔的黑色人影,手中拿著一把流光溢彩的騎士長槍,在快速俯衝中宛如一個複仇的戰神,排成新月陣的空軍戰士們亦緊隨其後,氣勢,一往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