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天空下,波瀾壯闊的生死畫卷已順著山河連綿展開。
巨大的峽穀,邊上都是彤雲籠罩的連綿山峰,密集的閃電風暴警示著那裏是人類的禁地。
峽穀的入口處約有千米寬,卻被一道百米多高的黑色城牆完全堵住。
城牆沒有城門,卻有人,密密麻麻的人正往城牆上攀爬,仿佛是黑壓壓的螞蟻爬上了方糖。
一方守城,高喊:“把那些混蛋都砍翻下去。”一方攻城,高喊:“殺敵,破城。”
但這裏已經不能僅僅用戰場來形容,修羅地獄或者更為恰當,到處是殘破的屍體,大聲呻吟的傷員,努力砍人或者被砍的戰士,由大量禁魔屬性組成的黑曜石巨大城牆,彷佛被刷了一遍紅漆;城牆下的土地都已不能承受如此多的鮮血,積成了一片片血的水窪,即使遠離城牆百米的土地,隨便一抓都能捏出大把的血來。
喊殺聲,刀劍相交聲和瀕死的慘叫聲,一道道手臂粗細的電流如靈蛇般穿過四五個戰士的身體將他們電成焦炭;一顆顆拖著長長尾巴的大火球不時落在人群中,激起一陣陣巨大的爆炸,咻咻聲的羽箭穿出了一蓬又一蓬的血霧,帶走了一個又有一個不甘的靈魂。
城牆上的天空是紅色如岩漿般翻騰的火雲,不時有巨石從雲中破出,砸在城牆中激起一個個大坑,也將不幸運的守軍或者攻城者變成一團團模糊的血肉。
這裏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絞肉機,守軍一隊隊前赴後繼的從城牆後麵湧出;城下排列著十幾個巨大的攻城方陣,隨著長官的高聲號令,一個個方陣的士兵沉默中踏著整齊步伐湧向城牆,走向死亡。
城下的屍體越積越高,而城牆上的人數卻沒有變少。
生命在戰場上已卑微的有如草芥。
攻城方大營,一個身材挺拔的年輕人出列道:“父王,已經鏖戰了整天,各軍團將士們都已疲憊不堪,士氣已衰,不如讓將士們停下休整,明天早上再來攻城。再有三天,我們肯定可以將要塞拿下!”
被稱為“父王”的老者身材高大,給人一種頂天立地的感覺,黑色瞳仁似乎雷霆在閃耀,但在將視線轉向年輕人時,眼中退去了銳利,多了慈祥:“你說的兵家常理。但是戰爭應著眼於大局。據可靠消息,錢謙已不日即將抵達要塞馳援。攻下要塞確實隻是時間間問題,但時間恰恰卻是我們最缺少的。”
年輕人又道:“父王教訓的是。那請父王允許我帶領本部三千禁衛軍參與下一次攻城,孩兒一定將城池拿下獻給父王。”
大王卻沒有回應,隻是將視線轉移到了邊上一位身材挺拔、穿鮮紅色鎧甲的戰士身上。
那戰士快速出列,右手擊胸,左手外擺,左腳拖上並攏行了個軍禮,大聲道:“羽林軍三師六團團長田翼,願意執行下次攻擊任務。”
年輕人怒道:“田翼,你敢和我搶任務!”
田翼不卑不亢彎腰行了個禮,道:“還請殿下恕罪。相信陛下會選出最合適的攻擊人選。”
年輕人轉頭道:“父王……”
大王揮手製止了年輕人,道:“羽林軍三師六團團長田翼聽令。”
“末將在。”
“看到城牆上那麵黑旗了麼?去把它給我奪下來。”
“遵命。”
田翼退回隊列後快速跑到一頭高約三米,長著尖銳長角的巨馬旁邊一躍而上,手一蓋,一道紅色的鬼麵蓋住了俊朗的麵容,道:“羽林軍三師二團戰士,全體都有了,列散兵陣列,今天晚上我們要用敵人的頭顱當酒杯,讓我們的戰馬飽飲他們的鮮血。”
右翼一個騎兵方陣如雕塑蘇醒,有序的奔馳出陣列出了散兵線,排在隊列最後的穿白色長袍的祭祀舉起書高聲吟唱,隨著古樸、渾厚、激蕩人心的歌聲,一道淡紅色的光芒突然從空中灑下,將出列的二團千餘人馬籠罩其中,人的眼神由開始漠然生死變成了對血的狂熱渴望,馬的眼睛慢慢由黑珍珠變成了鮮豔的紅寶石,不時有戰馬人立長嘶起來。
站在前麵的田翼將騎士長槍與橫刀負於身後,右手持投槍,高聲喊道:“羽林!”
“長勝。”
“羽林!”
“不敗。”
“血與榮耀,戰士們,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