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的大軍此刻還在距離祁連山口至少四十裏的地方往這裏趕路,而這支千人的遊騎兵部隊不過是薛平的先頭部隊,所以他們在對吐穀渾人的營地發動攻擊之前,就已經派出斥候去給薛平的大部隊報信。他們之所以會先行對吐穀渾人發動攻擊,就是要給他們製造混亂。這支千人隊的將領也是個心思敏捷、善於把握戰場局勢的人,他之所以不等大軍到來,便率先發動襲擊是因為他知道,發動偷襲隻適合小股部隊進行,如果是換做薛平的大部隊,近兩萬匹戰馬同時跑動時所發出的聲響,即便是再小心也會被經驗豐富的老斥候,在二十裏左右的距離給發覺。這樣一來對方就起不到偷襲的作用了,所以他才毅然決然的發動了偷襲。這樣的話還可以趁著對方不備,盡可能的多殺掉一些事先毫無準備吐穀渾人士卒,同時還能令對方在不知情的前提下發生混亂,以方便大軍到來後的最後決戰。
同時這名將領還有著自己的私心,那就是對方既然把營寨設立在山口外側,那麼就意味著山口內肯定駐紮著雷霆親王殿下的部隊,雖說自己不能探知山口內部現在的情形,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親王殿下的部隊,此刻肯定情形並不樂觀。自己率先發起對親王殿下的救援戰,等到戰鬥結束以後,親王殿下一定會牢牢地記住自己的名字的,到那時榮華富貴肯定是唾手可得。當然,這個私心他是不會對別的人說的,即便是自己最為親近的親衛們,他也不會告訴這些人的。
慕容喜兀雖說是在戰場之上勇猛無比,但是說到對於整個戰場的把控能力,也就是說在謀略方麵還是有著很大的不足。所有生活在草原上的民族,幾乎都存在著這樣的不足,作戰時他們都是英勇善戰的勇士,但是他們通常隻擅長進行麵對麵的正麵廝殺,但是說到謀略方麵就完全的門外漢了。不過這也不能夠怨他們,這是由於整個民族的生存方式所形成的。大部分的遊牧民族都是居無定所,逐水草而生的,這也就注定了他們無法像那些個農耕國家那樣,建立穩定的文化傳承體係。他們的傳承隻能依靠口口相傳,這也就在很大的程度上限製了文化的傳播。
但是對於武力的傳承需要就相對簡單得多,首先他們的生活方式就使得他們要經常的與猛獸進行作戰,如果沒有強勁的體魄是很難活下來的,為了生存還要經常的與周邊的各個勢力爭奪生存的空間,可以這麼說他們的生命就是在一場場的戰鬥中得以延續的。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使得生活在草原上的遊牧民族,要比其他的民族在武力上強大得多。但是個人的武力可以通過刻苦的鍛煉和摸索練成,但是文化的傳承就沒有這麼簡單了,他需要長時間、無數代的沉澱積累才能夠形成體係,而且一個穩定的生活環境也是至關重要的因素。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使得草原遊牧民族空有強大的武力,卻缺少善於進行戰場謀略的人才,即便是偶爾誕生一名這樣的人才,往往也會在他死去之後,不能將他的才華傳承下去。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使得他們明明擁有著強大的戰鬥力,卻很少有人能夠戰勝善於使用謀略的農耕民族的將領。
慕容喜兀同樣缺乏戰場謀略,這也就是的他在此番與諾羌的兩支部隊作戰的時候,處處都處於被動的局麵,明明擁有著遠超過這兩支部隊中任何一支部隊的兵力,卻始終被對方牽著鼻子走。此番他也是萬萬沒有想到,襲擊他的王庭大帳的部隊,居然敢前來與他交戰。這也就造成了他在布置營盤的時候出現了不應該有的漏洞,而這個漏洞又恰恰被對方所利用。
諾羌遊騎兵的此番偷襲,至少造成了近兩千人的損失,並且一度令營盤內亂做了一團,也幸好他們的反應及時,很快的便將混亂的局麵控製住,否則的話很有可能會因為這一次的偷襲,而產生全麵潰敗的可能。士氣以一個非常難以捉摸的東西,士氣高漲的時候整個軍隊可以爆發出驚人的戰鬥力,同樣的一旦士氣萎靡不振的話,軍隊的戰鬥力甚至不及平時的一半。如今的吐穀渾族士卒已經連續三天三夜沒有好好的休息,精神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這個時候的士氣肯定是非常的低迷,任何的一點風吹草動都有可能導致徹底的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