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上被他拖出長長的血路。
苗晨住的地方十分的簡陋,平日除了做“書童”還幫忙著喂養烏瑞的寵物。
他艱難地推開院子的木門,白花搖曳,裏麵一頭長相奇怪的巨羊聞聲回頭看來。巨羊長得高大威武,它嗅到了鮮血的味道,從茵茵草地上站了起來,羊頭離地足有兩米高。兩隻怒張的長角,幹枯的長鬃毛,眼睛長得跟蛇類無二。
苗晨見了,艱難地裂開嘴笑笑,原本潔白的牙齒上沾滿了鮮血,“就算是一頭畜生被主人養熟了也具備了靈性。青羊知道師傅去世了也難過地拒食。那群假仁假義豬狗不如的人渣卻連師傅的屍首都要脫光解剖查看。”
青羊掃著長尾,露出獠牙,一聲不響,走了過來。
苗晨一驚,平日裏除了師傅他老人家誰也不敢接近青羊,原因是青羊不僅僅吃草吃葉,它還吃生肉。曾經有一次青羊獸性大發生吃了一名見靈七階的弟子,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膽敢惹青羊。
“看青羊的樣子,它不會是想吃了我吧。是了,它拒食了三天,我又滿身鮮血。隻不過死在青羊腹中太冤枉了,若是死在敖哲手上,他手上便又多了一條人命,等某天被宗主發現了,一定會殺了這個罪孽深重的敖哲。”
這時候青羊巨大的頭顱已經伸來,眼神詭異。苗晨忽然自嘲道:“死就死了,還想這麼多。”
他抬頭望向青羊,這個古老的靈獸,聽說在師傅小時候是一位奇人送他的。
“青羊,師傅養你寵你這麼多年。如果你真有靈性,那就殺了敖哲那群畜生,替師傅清理門戶。”
青羊居高臨下,像是一頭饑腸轆轆的巨狼俯視著地麵上弱小的嬰兒,嘴裏噴出的熱浪打在苗晨的臉上,悶熱難受。它忽然伸出鮮紅的舌頭舔落苗晨的臉上。
“唉,這個從來不喜歡碰水不洗澡的家夥,吃食之前還要舔幹淨獵物嗎?”
苗晨幹脆閉上了眼睛,靜靜等待著死亡的降臨。但等了片刻發現自己依然還活著,忽然大腿傷口處一陣痕癢傳來,又有絲絲清爽酥麻,他忍不住睜開雙眼。
隻見青羊伸出鮮紅巨舌,慢慢地舔著他腿上劍傷。它的樣子絕對不是要吃了他。一時間心中感動不已,長長歎了一口氣。青羊雖然生的凶悍醜陋,但它卻具備著溫暖靈性的一麵。
苗晨百味心生,師傅死後,就他與青羊最熟悉了,頗有同病相憐之感,隨即大膽地伸手摸向青羊脖子上的鬃毛。
“青羊,我估計也活不了多少天啦,你離開燕淮宗吧。師傅他老人家肯定希望你好好活著的。”
青羊像是十分的享受,巨大的頭顱往苗晨身上蹭了蹭。
“你太久沒有洗澡了,滿身都是味道——咦!”
苗晨一驚,他發現在青羊的脖子上好像吊掛著什麼東西,被它那又長又密的鬃毛遮擋住了。
“青羊,你別動。”
苗晨伸手撥開幹枯的鬃毛,像是在荒草之中尋找一件細小失物似的。
一條細小的鏈子綁在青羊的脖子上,鏈子上綁著一隻奇黑的彎角,最大處比起手掌大上一些,分不清究竟是什麼樣的獸角。
“這是什麼,像是一隻號角,青羊是你頭上的角嗎?看上去不像,這號角小了很多。”
苗晨一時好奇,就要將其解下。但不知道那鏈子是用什麼來做的,竟然出奇的堅固。他忙得滿頭大汗,鏈子依舊紋絲不動。
“累死我了,我聽說北海千年沉鐵是最堅固的,青羊你這鏈子估計還要更加堅固。等我養好了傷,一定要幫你解下來。你整天被鏈子勒住,肯定非常的難受吧!”
苗晨說到養傷忽然驚訝地發現,自己大腿上的傷口竟然隻是陣陣焦痛。仔細一看,那裏原本又深又大的劍傷不知何時變成一絲絲,已經有了完全愈合的跡象。
苗晨不敢相信地摸了摸,他並沒有眼花。那究竟為什麼會這樣奇怪?
就這時,青羊又低下了頭,伸出鮮紅的舌頭,舔了舔他的傷口。
“青羊,是你。是你幫我醫好的。青羊你果真是一頭靈獸。連劍傷也能夠治愈。”
苗晨哈哈大笑,從死亡邊緣看見了希望之光,誰人能夠忍住不放聲高歌?一時間他忘記了全身疼痛,激動地站了起來,用手抱住青羊毛絨絨的脖子。青羊沒有半點抗拒還順勢往苗晨身上摩擦幾下。
苗晨抓住奇黑的號角,上麵早就積滿了汙垢,忽然冰冷刺骨,忽然熾熱如碳,陰晴不定。
扒開青羊的鬃毛,常年墜戴號角的脖子已經變了顏色,皮肉已經死去。
“青羊,這個號角究竟是誰為你綁上去的?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想辦法為你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