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國,西澤,六大宗門之一,燕淮宗。
炎天烈日,雜役居住的後山傳來毒辣的怒罵。
“苗晨,師傅的遺書在哪裏,快拿出來!不知死活的畜生還敢瞪我!”十幾個白衣弟子麵目猙獰,圍著一個瘦弱的少年。
苗晨已經被揍得鼻青臉腫,披頭散發,他用手背用力擦掉嘴角鮮血,倔強地抬起頭顱,神情堅毅,雙眼閃著不屈的光芒,像是要把眼前所有人的樣子刻寫下來,鏗鏘道:“你們真是禽獸不如!師傅生前待你們不薄,今日屍骨未寒竟然爭搶著坐師傅的位置。尤其是你敖哲,你為了坐上靈巢峰師座的位置毒害了大師兄三師兄。待宗主神遊歸來,我必定將所有事情真相一件不漏地說出。”
敖哲眼露凶光,哈哈大笑:“我怕你活不到宗主歸來!師座的位置我坐定了。”
苗晨忍無可忍,一拳打向敖哲的臉門,又快又狠。敖哲大出意料之外,驚慌側躲,可苗晨先發製人,這一拳是虛招,幾乎同時已經踢出一腳。
“哎呀——畜生。竟然敢對我動手。抓住他——可惜了,師傅臨死前才教你這個雜役修煉入門,你連見靈一階也不是,又怎麼是我見靈三階的對手。”敖哲大意之下竟然躲不過苗晨普通的一腳,頓時覺得十分的丟臉。他惱羞成恨,狂喊一聲,周圍的白衣弟子就將苗晨按倒在地,拳打腳踢。
“打,打到他說為止!”
靈巢峰是燕淮宗十二大主峰之一,負責的是編史,祭奉祖祠等。苗晨自小被烏瑞師座收養,跟隨著一直抄抄寫寫,做些書童的勞務。苗晨聰明伶俐又生性好學深得烏瑞師座的喜愛,這些年時常帶在身邊。
三天前,烏瑞在作畫之中驟然仙逝,當時隻有苗晨一人在身邊。整個靈巢峰聽聞馬上沸騰起來,竟然不管不理烏瑞的屍首,爭搶起師座的位置來。而苗晨自然成為了靈巢峰弟子們攻擊的對象。
苗晨被幾個弟子從地上抓了起來,他全身裂痛,也不知道是不是斷了幾根骨頭。
“聽說師傅留下了寶藏,是他一生的財寶。他有一塊玉佩,誰要是獲得誰就是下一任師座。還有師傅的《生骨大散經》放在什麼地方?”
苗晨的頭發也被扯脫了一束,雙眼要噴出火來,忍著巨痛道:“你說的一切我都不知道。三天了,你們不去通知副宗主,長老,替師傅辦理身後事,視為不忠不孝。
你們當中也有許多是師傅收養的,是師傅教會你們修煉,教你們讀書認字。現在任由師傅暴屍地上,將整個靈巢峰搞得天翻地覆,視為不仁不義,欺師滅祖。你們利欲熏心,殺害同門,手足相殘,禽獸不如!”
“你的舌還蠻毒的!你少跟老子廢話!師傅臨死前就你一個在旁邊,你要是不說,那我就稟報副宗主,是你殺害了師傅!”敖哲反咬一口。
苗晨絲毫不懼,錚錚男兒,抬起高傲的頭顱,道:“師傅待我恩重如山,我絕不會做出對不起師傅的事情。半夜師傅冤魂來找,我也無愧於心。副宗主更不會相信你們的鬼話,我連見靈一階還沒有修成,師傅可是食靈四階,天差地別,我如何殺害師傅?你最好馬上去稟報,要不然我定會一個一個說,讓燕淮宗都知道你們的惡行!”
“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那你就下去陪師傅那老古董吧!”敖哲從腰間拔出一把紫色寶劍,眼中射出一陣陰冷。
苗晨怒火中燒:“這是師傅留給二師姐的鬆紋佩劍,你竟然也將它據為己有!”
敖哲冷笑著伏在他耳邊,陰聲道:“我不單止將鬆紋佩劍據為己有,連二師姐我也要據為己有!”
忽地一劍插入苗晨的大腿!
噗——
苗晨腦袋轟隆一聲,用手捂住大腿,鮮血噴湧而出。他搖搖欲墜,恨不得伸手撕下敖哲臉上的一塊肉,但兩步的距離像是萬丈遙遠。
師傅,你生前引以為傲的弟子,大師兄,三師兄你們生前對他們稱兄道弟。究竟是天道有常?還是天道無常?為什麼敖哲這樣的畜生反而安活於世?
恨——
老天爺,你瞎了眼!
聽,那全是猙獰的嘲笑聲。看,那都是醜惡的嘴臉。
轟隆——
苗晨踉踉蹌蹌一下撲倒在地,痛得青筋突起,全身痙攣,可他萬分倔強,死死咬著牙齒,粗暴地喘著氣,就是不叫出聲來。白衣弟子們都是一驚,苗晨的眼神異常的可怕,剛想後退,隨即想到苗晨連見靈一階也不是,立定下來放肆諷笑。
“小畜生,這一次是刺你的大腿。給你幾天考慮,要是我再回來的時候你還不肯說,這把劍就刺入你的胸口裏——曾利貴,齊發你們兩個守在山穀外,發現這小畜生逃跑就殺了他。”敖哲說完哈哈大笑,前呼後擁,揚長而去。
苗晨已經無法站起,他趴在地上,撕開衣衫包紮好傷口。四周圍也找不到支撐的木杖,唯有一步一步爬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