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詫異地看著他,說張主任,我一直都反應著最真實的一麵,難道我不是嗎?
他說是不是我說了不算,等會領導來了他說了算。
結果上午並沒來什麼領導,倒是來了一名講課的人,把我和劉誌平弄一起上課,進行思想轟炸,劉誌平在昨天就急不可待地想交錢入股,可並沒有讓他馬上交,而是說需要考察,讓他再學習一下,把事情想通想明白。
之所有沒有立即讓劉誌平交錢,這夥人也是經過認真分析,而且對他的思想是分析清楚了的,交錢是他入夥的第一步,發展下線才是最重要的第二步,這裏的人隻要交了錢,你甚至可以馬上回家,但你如何才能保守秘密,如何才能主動發展下線,這是傳銷能持續發展的重要保障。
上午十點多,又來了幾個所謂已經致富的人,專門為我們兩個人講起了致富之路,重點就是放在發展下線了,劉誌平的想法也由單純的坐等分紅獲利轉變到如何通過發展下線成為富翁,他並沒有表示任何懷疑,反而認為這樣發財不僅有保障,而且還有捷徑。
因為我放棄了任何心理抵觸,所以表現得和他幾乎一樣。
中午吃了飯之後,我被單獨招見,我知道最後時刻終於來到了。
又換了一個人,這人卻隻有二十多歲,隻比我年齡大一些,但從他冷靜的目光中,我看出他是老手了,張良平依舊提前叫道:楊領導好,我自然也就跟著叫了。
張良平離開,姓楊的說方成,你的情況我早就清楚了,但我一直認為,你是在裝,你根本就沒有完全認識到我們這個行業和事業的本質。
我不由擔心起來,說楊領導,我當然會繼續學習,但對這個行業的認識和對這項事業的認識,我還是理解了的。
他冷冷笑了一聲,說方成,聽說你在原來的公司呆了幾個月,最後卻幫助警方逃離,這樣的人我們能相信嗎?
我心一凜,看來這夥人果然對我的情況非常清楚,他們製定了專門的報複手段,我立即提起精神,迅速判斷,說楊領導,正因為我知道公司發展需要如何趨利避害,所以我當時選擇了那樣做。
他冷笑一聲,好吧,那你說說你那樣做的理由。
我說公司的發展是不能與政府、不能與公安對抗的,當時那樣的情況我把這些人救出去,是避免造成更大的流血事件,如果那晚出現警方的人員死亡,我想可能我們現在的每一個人,都不可能如此平靜地坐在這裏。
他哼了一聲,說你倒是很會說嘛。
我說當時相當混亂,我是救林小娟,她是我的女朋友,我怕她被人欺負,再救警方的人無非是保護我自已,我和林小娟其實也是被那夥急瘋了眼的人追打的對象,我保護我自已的同時當然也保護了其他人,我並沒有刻意去這樣做,隻是憑著感覺去做,覺得這樣做會好一些而已,沒有想得更多……
他似乎覺得無法在這件事上對我指責,於是說聽說你來的目的就是救你父親,這說明你並沒有完全投入到公司來嘛,你是不是認為隻要交了錢,就可以見到你父親了?
我心一痛,但我並不知道他會怎麼處置這件事,於是說我從綠森公司出來之後,覺得自已也沒掙著錢,而且感覺危險挺大的,我爸那腦筋不好使,怕他受罪,我來的主要目的是見他,的確是想讓他離開,我媽一個人在家裏,家裏還有農活呢,大家第二天的教育不是要孝順嗎?我讓他回去和我媽相互照顧,而我在這裏掙錢,我想也算是我該做的吧。
他說那現在呢,現在是怎麼想的?
我說現在其實我是想他還得回去,不過他可以加入到公司來,公司不是不限製自由嘛,他在家裏,一樣可以發展我家鄉附近的人過來。而我,可以在公司好好大幹一場,這樣豈不一舉兩得。
“你真是這樣想的?”
我笑了一聲,說當然,不是說人在哪裏跌倒就得在哪裏爬起來嘛,隻要我爸回去了,我就沒有顧慮了。
他說那好吧,我馬上安排你加入公司,你打算買多少份?
我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我聽李明麗說了,一份可是一萬呢,現在在哪裏去找一萬元啊。
他臉色一變,說方成,你玩我呢?
我說怎麼可能,既然你清楚我以前的事,那就知道我根本就沒有掙到錢,現在這一萬,我可得找人借才能借到。
他沉默一會,說好吧,我就暫且相信你,你馬上打電話,今天之內安排你入股,如果耽擱了,那就等下一次吧,五天之後再說。
我也不急,說行,那麻煩把電話給我。
我的手機和身份證一直就沒在我身上,其中有兩次給張慧打了電話,因為怕別人知道她的真實情況,所以我們事先商量好,我叫她為方慧,是我堂妹,電話通話時都是陳光在旁邊讓手機處於免提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