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門被拉開,周曉這才驚覺房間裏竟還有其他人!
她木訥地轉過頭。
一個男人圍著一條浴巾從浴室裏出來,修長挺拔的身形,結實性感的胸膛,發絲還在滴水,活脫脫一幅美男出浴圖。
她不敢細看男人的麵容,隻知道男人的眼睛略過她,望向寧茗,微微皺了眉。
男人走過來,不緊不慢的步伐卻帶著巨大的壓迫感,一時間,周曉有些反應不過來,各種猜想在她腦海裏孕育,但被她壓製住了。
“怎麼了?”不慍不火的一句話是問寧茗的,淩衍見過周曉,寧茗的室友,他記得她。此時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明顯不對,他不會沒看出來。
“沒事。”寧茗輕輕搖頭,這句話在含蓄地拒絕了淩衍的插手。
她一把拽住了周曉,將她往浴室拖,周曉想掙紮,但在男人銳利的目光下,終是放棄了掙紮,“我先帶她去洗個澡。”
“嗯,別感冒了。”淡淡的嗓音,溫熱的話語。這話未指名道姓,可謂是一句話兩個人適用。
周曉被拽進了浴室,寧茗隨手落了鎖,此時裏麵還煙霧繚繞,仿若仙境一般。
一陣暈眩中,寧茗早已將她拖到了花灑噴頭下,溫熱的浴水劈頭蓋臉直衝而下,冷熱的突然變化,讓她早已冰冷的身體狠狠哆嗦著。
“清醒點了嗎?”冷冷的語氣直擊她耳膜。
周曉壓抑已久的眼淚噴湧而出,起先是壓抑著哭,後來是蹲在浴室的一角放聲大哭。
寧茗並沒有一句安慰,也沒興趣觀摩她的哭相,自顧自地認真洗澡。
過了許久,周曉顫顫巍巍地起身,紅腫著眼睛,腿腳一片麻木。而寧茗卻披著浴袍,站在一旁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茗茗……”周曉欲言又止,頭有些暈呼呼的,想上前抱抱她。
“你清醒了,我們再談。”寧茗避開了她,眉眼清冷,雙手環胸的姿勢透著些好整以暇,“把眼淚擦幹。”
周曉腦袋一滯,隨後狠狠地擦著自己的眼淚,委屈的樣子有些好笑,要不是知道寧茗生性比較寡淡,她會以為她冷血沒人性,她都哭成這樣了,她居然還無動於衷。
門外響起了兩聲敲門聲,浴室門上模糊地勾勒出一個修長的剪影,隨後又消失了。
“把自己弄幹淨。”又是一樣清冷的語氣,寧茗打開了門,門外早已空無一人,卻靜靜地擱置著兩套女裝。
周曉迅速地衝了個澡,換好衣服,衣服是寧茗的尺寸,好在周曉也算是嬌小型,穿著還算合適。寧茗正在外麵沙發上等她,但是沒有淩衍的身影。
周曉出來的時候,頭很暈,她知道,但她強壓下去了。
一杯熱薑茶遞給她,周曉看了寧茗一眼,隻見她手邊還放著同樣的一杯,被喝去了一半,也許也是那個男人為她們準備的。
她接過來,也沒道謝,一口氣喝完,以致於喝得太猛,咳了起來,安靜的房間,孤獨的咳嗽聲時續時斷地響著,透著可憐。
但完全沒有得到房間裏另一人的同情,她至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安慰的話。
“我的故事,你願意聽嗎?”聲音小小的,周曉開口道,聲音裏有濃濃的鼻音和顫音。
“你說,我便聽。”寧茗輕輕歎了口氣,語氣稍稍有些異樣。
“我……我流產了。”周曉沒有坐在沙發上,而是站在了窗前,目光呆滯地望著外麵漆黑無光的雨夜,轟轟的雷聲遠在天邊,“孩子是江子吟的。”
寧茗皺了眉,兩句話的信息量很多,江子吟這個名字她並不陌生,周曉的男朋友,兩人從初中開始相識,至今相戀八年,故事早被他們傳成了一段佳話。寧茗見過這個人,但僅限一麵之緣。
“是他強行讓我打掉的。”周曉沒有轉身,語氣漸漸平靜下來了,像是在敘述陌生人的故事,並非她的,“自從懷孕後,他就不再見我,頻繁打電話來,催我打掉孩子。昨天下午我氣不過,去他家質問他,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我看到他居然正在和前女友翻雲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