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龍灣,門口警衛森嚴,著裝一致,佩槍而立。
遠遠看見淩衍的車,早已打開大門,齊刷刷地恭敬鞠躬。
車子穿過層層的梧桐樹,兩邊的景物像電影倒帶一般倒退著,遠處燈火通明的雄偉建築逐漸映入眼簾。
程瞳在主樓門口已經等候多時,看著兩人下車,攜手走來,眼前突然有些眩暈,垂眸間心裏的酸澀不期然地奔湧而出。她跟在淩衍身邊整整七年,那年她二十歲,看到他的第一眼便已沉溺,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不能自拔。
這些年,有多少女人擠破頭想站在他身邊,他雖以禮待之,但必定透著三分疏離,但對這一位……
這次是認真的嗎?
淩衍親自下廚做晚餐,他換了身淺色薄衫,若隱若現他那迷人的鎖骨,深色的家居褲勾勒著他修長的雙腿,舉手投足間優雅天成。
寧茗倚在案台旁,看著他熟練的手法,確實有些驚訝。
“你怎麼會學做飯?”她問。
“很奇怪嗎?”他遞給她一杯熱牛奶,伸手輕輕地將她垂落在耳際的秀發理了理。
“嗯,感覺大材小用了。”她接過牛奶,喝了幾口。
“你這在誇我嗎?”他笑了,眼睛很亮,很深,深得有些望不到底,好似兩潭千年的古泉,讓人在不知不覺中醉在這深不可測的潭水中。
他離她太近,她的心裏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不自然地微微別開目光。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緊張,幾不可聞的笑了笑,退開一步,繼續進行未完成的晚餐工程:“我在國外都是靠自己養活的。”
“自己養活自己?”寧茗語氣裏帶上了驚訝:“你知道嗎?民間有很多版本的‘淩衍傳’,可沒有一個版本裏說你在國外是白手起家的。”
“他們都傳我什麼?”他將切好的菜下鍋,蓋上鍋蓋,看似漫不經心地問。
“他們傳你在美國留學期間建立了一家自己的公司,說你隻是在美國開公司玩玩,順便練練手,好回來接手淩氏。”
“玩玩?”他勾唇一笑,似乎覺得這些傳聞有趣,隻是輕輕地問:“你覺得一個沒有任何資本的十九歲的少年,要如何單槍匹馬獨闖華爾街呢?”
寧茗沉默,她知道那是旁人無法體會的艱辛,她十四歲被趕出寧家不是如此嗎?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個中辛苦隻有自己最清楚。
她看著他忙碌地背影,他做菜很優雅,光是看著便是一種享受,突然發現他並非不食人間煙火的神壇之人,也不過凡塵之客,也曾經會為了油鹽醬醋茶而煩惱,原來他們是一樣的,有了這層認知,她啟唇笑了。
剛好他轉身取菜,她正對著他笑,那笑容很美,讓他不期然地想起了一句詩:一笑傾人國,二笑傾人城。
窗戶半開著,夜風中送來令人迷醉的花香,他問:“笑什麼?”
“沒什麼。”她伸手挽起了發,幾縷秀發調皮地垂落,臉泛著些不自然的紅暈。
可是害羞了?
他勾唇,忍不住湊過去吻了吻她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