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染紅了大地,畢勝雙目圓睜的瞪著天空,沒有了絲毫的生機,口中卻還是在泛著血沫,他的心髒被梁破城一劍洞穿,就算是神仙在世也不可能救的了他了。
像他這樣級別的修行者,已經是真正的強者了,六境巔峰的實力,足夠震懾天下許多的人,然而因為威震天下的無雙侯的意誌,這一個小院的周圍,卻是已經聚集了不知道多少修行者。
在數量如此驚人的修行者麵前,在無雙侯掌控的力量麵前,就算是強大的六境修行者,卻是全無反抗的餘地,瞬間就變成了逐漸冰冷的死屍。
雖然認識梁破城殺的,但是如今圍堵而來的力量便是連他也要殺死。
梁破城收起了自己的劍,握在了手中,看著對方這猙獰的死態,卻是也讓他鬱結心中的怨憤漸漸消弭。
他將劍收回了體內,閉上了雙目,想到了自己這一生經曆過的許多事,他安靜的閉目待死,隻有這樣他才能夠安靜的死去,而不會牽連太多的人。
向榮臻身後的一名殘翼動步,準備就此結束這名將軍的性命,就算是殘翼的頂尖高手,也不是隨時能夠擊殺七境宗師的。
便在此時,一股濃厚的血腥氣卻是從院落外彌漫進來。
向榮臻的手背微濕,空中似是下起雨來,然而他低下頭看到飄灑到自己手背上的,卻是一滴極細小的血珠,尚未凝固。
“梁破城,你清楚你在做什麼?”他的眉頭深深的蹙了起來,極其陰冷的出聲。
已經閉目待死的梁破城愕然的睜開了眼睛,就在那溫熱濃厚血腥氣彌漫而來之時,他也感覺到了這條巷外的騷動,即便似乎沒有什麼聲息,這股腥風血雨的氣息對他而言也是太過熟悉,然而他自己也根本不明白這外麵此刻到底在發生著什麼。
在西北已經呆了整整數十年的時光了,他見證了一個那個老人是如何在屍山骨海之中崛起,他十分清楚出了自身的修為之外,無雙侯這些年在西北到底藏下了多少的實力。
無雙侯是真正的梟雄,僅僅憑借著他那天下無雙的智謀,便足以讓任何人畏懼了。
梁破城能夠在這些年的時間內,做到封號大將軍的位置,自然不會是庸才,若是有機會,他當然會和王翦拚一拚,然而正是因為他知道王翦這位無雙侯的能力,也知道這位老人的無情冷漠,已經他手下那些強大的修行者,知道再怎麼拚都拚不過,他才決定要做幾件自己這一生想要做但還沒有做的事,然後安然赴死。
誰膽敢在西北邊軍這兩千多裏範圍之內,挑戰無雙侯王翦的威嚴?
遠處的樓閣之中,有隱隱約約的琵琶聲響起,不知是誰在開始彈奏一曲將軍行,低吟的琴聲如歲月的流淌中有兵馬在穿行。
有兵刃穿行於血中的聲音清晰的響起。
向榮臻眯起了眼睛,微微的低垂了頭,強大的氣息彌漫開來,束在身後的頭發被強大的力量衝擊開,披散下來,額前的散發遮住了他大半的臉龐,在漸暗的天色中看不出表情。
他不再質問梁破城,因為他看得出梁破城此刻的愕然是真實的,也就是說,這變故恐怕和梁破城也並沒有什麼關係。
遠處炊煙嫋嫋,隱隱約約的琵琶聲傳入深巷中的一間普通平房。
凝立在這間普通的平房泥地之中。
關白飛這名軍中的修行者身穿月白色的長衫,頭發盤起,他左手中的劍鞘是黃金鑲白玉,劍柄是細膩的象牙,看上去華美而秀氣,完全像是一件藝術品,不像是殺人工具。
然而在這名儒雅的劍師手中,在這柄劍尖用獨特金屬打造的“寸芒”劍下,卻是已經倒下了不知道多少名對手。
關白飛是關家旁係子弟,在家族不受重視,這才來西北入伍,如今算算已經有十三年,正是將一柄劍磨礪得最為鋒利的時候,如今他已經是一名六境巔峰的強者了,關家的目光已經注意到了他的身上,這讓他非常的驕傲。
雖然已經聞到了遠處那濃厚的血腥味,感覺到有敵人似乎像一條巨蟒一般,在這條深巷之中穿行,但他還是凝立在這黑漆漆的閣樓之中一動不動。
因為他的任務隻是鎮守此間,他十分清楚,無雙侯之所以強大,是因為他的手下有不知道多少名像他這樣的修行者,就連七境的宗師也不少,而且鐵令如山,任何修行者都會無條件的遵循他的命令,不會擅離職守一步。
大秦軍方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強者,有多少幕後的修行者,西北戰功頻繁之地,也隻有在這裏才會有如此多的修行者願意來此。
“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