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夜光,楚楚隻覺得又回到了從前:
那天,寒風呼嘯,不同的是爸爸背著自己,媽媽手裏麵那些剛剛去超市給我買的旺仔牛奶:
“爸爸爸爸,你看,月亮在跟著我們走,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因為月亮怕我們看不到回家的路,在為我們照亮路呢!”
“媽媽媽媽,月亮也喜歡我們一家四口對不對!”
“對啊,所以一會兒回家了,你要把旺仔牛奶分給姐姐一點點,好不好啊楚楚?”
看著圓圓的月亮,楚楚第一次學會了分享
“好吧,隻給一個,月亮伯伯,我就分一個小旺仔給姐姐哦,最多分一個!”
風呼呼的刮著,誰也沒有再繼續說話,楚楚對著月亮又說了一句:
“還是給姐姐兩個吧,不對,三個?五個?九個?不行不行,我就沒有了,那就給姐姐十一個?八個?六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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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記了記憶的最後,我分給了姐姐幾個旺仔牛奶,忘記了在那天夜晚的小路上,我是否難過,是否快樂。
媽媽,你為什麼要離婚,我知道你和爸爸相處的不好,可是老師說過,愛是要互相寬容的不是嗎!
你們的愛都太過強勢,誰都不會讓步,難道在你們交往的那段日子裏,你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嗎?
你明明知道爸爸在外麵有了別的的女人,卻一味地躲避現實,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當初你和他好好談一談,或許就會發生一些改變?
結婚之後你一直在外麵打工掙錢,你總說要有錢才能維持生活,可是那你結婚幹什麼?如果你想一個人奮鬥,那你為什麼要結婚?又為什麼要生下我?
你之後終於想明白了,但卻一味魯莽的和他吵架,甚至有時動手,你總說我現在沒大沒小,有時和你吵架,試問,我那些粗俗的話語如果不是從小跟您和您當初男人那裏耳濡目染,我就算是想說,我會說嗎?
初二以前最激烈的一次爭執,是我初一放假回家,你和爸爸在大街上吵架,所有人都在那裏看著你們,我記得我當時狠狠的罵了你們,我甚至問你們知不知道丟人兩個字怎麼寫的!
對,你們可以放棄你們的顏麵,你有考慮過我和我姐姐嗎?在我六歲那年你們最激烈的一次打架,我在學校竟然被兩個我不認識的大年紀男生和一個女生堵在一個角落裏,他們問那天吵架的是不是我爸媽!我當時的心情,真的真的很難受。
我以為他們是來看笑話的,沒想到他們竟然每個人手裏都有一個漂亮的小玩具,他們說如果可以,他們就是我的哥哥和姐姐了,他們要照顧我!
他們對我很好,甚至比你們還好!
因為低年級放學晚,他們會輪班偷偷逃課送我回家,他們會在我眼巴巴的看著一個漂亮東西的時候會偷偷買來送給我,甚至有一次我喜歡的一個手表五十元就闊氣的送給了我!
在鄉村,五十元對於小學生來說是很大的一筆數字,但他們還是買給我了。
可是你們呢?除了會給我惹麻煩以外,還會幹什麼?
每天日複一日,要不是因為生活裏有那三個人,我簡直不敢想象我如何孤單度過那可怕的童年!
媽你知道嗎,哪怕我如此恨你們,卻依然愛著你們。
在我小時候,我會偷偷把碗洗了,把地用掃把掃幹淨,會每天擦桌子,然後對媽媽說爸爸把家務做好了,對爸爸說媽媽把家務做好了!
我不想讓你們分開,我認為你們肯定還是會相愛的,因為如果你們不相愛,又怎麼會結婚呢?哪怕不是因為愛情而結婚,隻是因為對方人很好,可你們度過了那麼長的時間,沒愛情也該有點親情吧!
事實證明,我把一切都想的特別簡單!我甚至在你們離婚以後,每天都想著要好好學習,以後有錢了買一棟別墅,把你們都接進去,再讓你們複婚!
可是媽,你怎麼就結婚了呢!
你知不知道你的任性,把我計劃全盤打亂了!不,或許是我任性吧!我把這世界想的太過簡單,想的太過美好!
媽,我累了,不想再繼續扮演那個嬌滴滴惹人疼愛的小公主了,我恨不得撕下我臉上的麵具,讓所有人看看,我醜惡的嘴臉,我是多麼的可惡,可是,我不敢!
因為我不夠虛偽,不會偽裝,我怕我好不容易豎起來的壞人形象,會被人輕而易舉的揭穿,從而觸碰我那血肉模糊的傷疤!
媽,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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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的楚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話,腦海裏不斷出現各種各樣的片段,爸媽吵架的,親人責罵的,朋友安慰的……
她現在腦海裏隻在想一件事情:
好疼,好累,好像就這樣,遠離這裏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