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不失本心(2 / 2)

“納鸞,你將你對我的不滿全部都寫出來交給我,原因不得少於十條,若然寫不出你今夜就別想回去了。”須臾表示很想看到她更加為難的樣子。

須臾臉上沒有笑意,內心卻在暢快的大笑。如果每天都能看到她被他逗得說不出話、眼帶無奈、麵色為難、耳後微紅……那還真是想想就讓他覺得興奮。

得,桃花沒看成,又跟著須臾打道去了沉香殿,長寧趴在案頭苦不堪言,她確實對陛下也沒有什麼不滿,總不能憑空捏造,這不是欲加之罪麼!

蘇長寧被關在須臾寢宮的隔壁,歐陽度進來找須臾時,就第一時間發現了這位陛下邊批閱折子還邊得意的笑著,不由得也跟著笑了下。

“陛下,有什麼好事嗎?瞧您那麼開心。”歐陽度挪著肥肥的身子在須臾對麵坐下, 須臾對歐陽度也沒有隱瞞,笑道,“隔壁跪著一個人,朕覺得很開心。”

本以為他是批閱奏折批到了什麼可笑之事,沒想到竟是這個原因,他過來時的確看到蘇長寧跪在那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看來陛下是真的對那蘇長寧很上心。

不過聽到須臾這種語氣,歐陽度就忍不住先在心裏同情了一下蘇長寧。他已經有很久沒有聽到須臾用這種要做壞事的語氣說話了。

蘇長寧這一回讓須臾等了很久,甚至於連晚膳時間都過了都沒有過來交答卷,須臾就隻能恨恨的自己跑過去,長寧見她過來一把抓住桌上的紙就要藏起來。

“你敢藏的話你信不信我再讓你跪個幾天幾夜?”須臾見長寧並沒有起身的意思,隻能自己硬著頭皮湊過去,從她手裏搶過那團紙。

那張紙上麵寫的,與其說是對他感到不滿的理由,不如說是描寫了他的優點。寫了一大堆的讚美之後在結尾加了一句:“基於上述,臣對陛下無有絲毫不滿,請陛下明鑒。”

“你悶了這麼長時間,就悶出來這些?”須臾真是哭笑不得,看著上麵寫著的陛下風神俊秀、芝蘭玉樹、年輕有為,甚至還說他是濁世佳公子等,須臾半是好笑半是頭疼。

“我不滿意。”須臾抖抖那張紙,盡量繃著臉說道。

長寧聽了這話也沒有意外,隻是低著頭歎道:“那……那臣再重寫……”

“不用了……”須臾對著拘謹成小媳婦狀的蘇長寧懶懶的喊道,“看在你溜須拍馬的份上,朕今夜就饒過你,過來跟朕一道晚膳,到時朕再派人送你回去。”

桌邊她的十指握著碗杯邊沿蔥白似的嫩。她坐得離須臾極近裙裾散開,那裙裾似簌簌地要侵拂到須臾的腳腕上來。天上沒有月卻是三月天的日子——百花開處她卻獨自嬌豔比那花兒更是美姹。須臾一望之下目眩神迷心中感歎:下輩子吧,隻能等下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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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的時候寧越還是沒回來,為免長寧無聊,寧越倒是暗中派了一些極有名望的善琴棋書畫的名家過來。

現在的長寧圍棋水平雖不算高,和她他人對弈卻是輸少贏多;書法一道上長寧仍是寫不來,但總比狗扒字好看多了;至於繪畫也勉強能稱會畫個桃花、蓮花、菊花和梅花,騙騙府裏那些丫環下人也是綽綽有餘了。至於曲子,因為仍有一隻手未有知覺,單手伊伊吖吖的把師傅“樂”得稱是獨成一派……

夭夭就比長寧好些,兩人跟著一道學習夭夭就學什麼成什麼,唯獨夭夭的字是越來越像須臾了,有時候長寧見她很晚了都趴在桌上對著那本描紅本,在桌上一筆一劃的練,可是長寧除了歎息覺得自己又為她做不了什麼,她已經試過幾次可須臾的態度一次比一次強烈,長寧知道自己再試隻會更加的南轅北轍。

轉眼到了盛夏,衡夏突然傳來消息說是寧越與眾將已經攻下燕鳴,如今功成名就正是搬師回朝時。

丞相府裏一派喜氣,張燈結彩可把竇戈忙得日夜不分,長寧倒是越發的鎮定,日日思念已成一種習慣,就如當初她在南陵等了那麼多年相信他始終會回來一樣。

康豐城內,豔陽高照, 十裏長街兩側都是人山人海,百姓翹首張望遠處即將凱旋而歸的將士,而城門口一駕禦輦立在正中央,後麵又跟了幾駕馬車,百官又隨列在長街兩側,左右又約莫是一千多燕子衛護在禦輦左右,以保禦駕及百官安危,城門口又被中尉府的侍衛用拳頭刀鞘攔住成了一道牆,堵住了擁護不堪騷動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