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齷齪事兒(2 / 2)

本應沉睡的墨驪倏而張開雙眼,一抹精光瞬息而逝,隨即緩緩閉上,均勻的呼吸回蕩在空曠的房間。

墨驪手腳都被綁了,口中還含有布條,但她還是盡了全力讓自己站了起來,蹦到窗邊去,透過鏤花檀香木窗望去,已是日中時分,大街之上渾身滾圓堪稱膘肥體壯的人們此刻正拖著顫顫巍巍的軀體亂跑著,身後一群官兵正在搜捕些什麼 。

大概,是爹爹正在全力找她了吧。但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牝雞司晨有違天道。但除了背負這些奸邪禍淫、殺人如麻、心狠手辣的罵名之外,怕是連家中上下老小都會在心底懼怕她厭憎她鄙視她吧。

那她還不如死了好。貴不可言的命運就是被這樣無情的捶打?她看了看邊上毫無生氣的寥書安,卻連哭都覺得沒有力氣,繼而無力地癱坐在地上,這本該就是自己的宿命嗎?

不久,一人徐徐步入閣內,腳步輕盈得似是連一粒塵埃也不忍驚擾。這人傾長矯健的身軀著一襲雪白錦袍,墨驪不由心中歎息,這北燕國當真盛產妖孽啊。

“若你是來找我問那兩人的下落,你還是免開尊口,本人隻求速死。”墨驪自己先把後話賭死,她希望自己死也能死得硬氣。而這時的寧越卻命人給她鬆了綁,笑道,“看來你是不打算說了?”

“我為什麼要說?”墨驪將再多的委屈和苦楚她也隻能往肚子裏咽了咽,道,“告訴你們不要癡人說夢了,我爹陳陵君向來以國家為重,斷不會因為我這個女兒就同意你們交換的條件,一個天子,一個將軍,我哪有這麼重的份量與之對等?所以,你們死了這條心吧。”

寧越自是知道這墨驪不同於別人,要從她口中得到須臾與長寧的下落可謂希望渺茫,但再渺茫他也不得不試,因此道,“你爹陳陵君答不答應交換那是你與她之間的事,現在我說的是我與你之間的事,你隻需說出他們兩個人在哪兒,我必定放你一條生路。”

墨驪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從地上站了起來,“你以為我怕死不成?哈哈哈,你們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墨驪的身上有傷,走一步痛一步,但她還是走到寥書安旁邊,此刻的他在窗邊坐著發呆,整個人比墨驪萎萎不振了許多,這人到現在幾乎沒有說話,剛才他手中的刀幾乎可以將她殺了,但他沒有,他的所作所為與那滴眼淚是不是表明些什麼?

寧越似乎看懂了墨驪的眼神,命人將寥書安帶了出去,墨驪一下子就轉過身來,站在寧越的麵前,怒道, “你們僅可以將我殺了,食我骨,啖我肉,我眼睛定然眨都不眨一下,但我決不會為了苟生就將他們藏身的地點告訴你們。”頓了頓,她又道,“就算你們殺了他,我也不會遂了你們北燕的心願。”

身邊的桑菩將寥書安帶出去後,又折回來附著寧越耳朵道,“丞相,這怎麼辦?這人軟硬不吃,蘇將軍已經受了重傷定然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就必定……”

“哎……”寧越歎了口氣,站在窗前望著大街上森嚴的皇家侍衛,此刻五步一哨,十步一崗,一直延伸到不遠處的陳陵君府。今日,該是那位無能的皇帝親自出麵了吧。

寧越轉過身,對墨驪道,“剛才那些大街上的官兵想來你也看到了吧。”

墨驪滿臉疑惑地望向寧越,不知他話中究竟何意,因此她哼的冷笑道,“當然,我爹當然會救我出去,所以用不了多久,我又可以重見光明。”

“我想,不僅是你不可能重見光明,連你父親,連你母親,你們整個府邸上下都不會重見光明了。”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墨驪心裏隱隱有點明白他此話的意思,但她又覺得不太明白。但是寧越的話又很是殘忍的使她明白了,“今天早上衡夏國的禦史大夫上朝奉上奏折,說是陳陵君有謀反之心,想獨自為帝,並且有人發現並舉報他私製龍服藏於家中,你們洛王這會兒正派兵搜查陳陵君府。”

“這……這不可能,這隻是傳謠,國中一直都有的傳謠。” 墨驪還是不願相信。但寧越的顏色忽然冷肅,他靜了會兒雙眼直盯著墨驪的眼, “但我很不幸的告訴你,洛王已於府中搜出了那件龍袍,此事已經不是傳謠,而是成了事實。”

“我爹向來沒有謀反之心,不可能是真的,寧越你這個奸詐之人,你想誆我,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