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楊皇後的解釋,高湛說:“母親說的兒臣都理解。可春桃不是一般的宮女,要是她挨了板子,恐怕兒臣和母後的地位也就不保了,剩下的話兒臣也沒臉說下去。現在兒臣要趕往太後陵寢,還請母親關照春桃幾日。”說完氣衝衝地走了。
皇後心中一驚。她知道兒子的倔脾氣,更知道兒子拈花惹草的德行。高湛這樣不顧一切地維護春桃,莫非春桃已有身孕?年輕人烈火幹柴,珠胎暗結的事也是常有。她若今日挨了板子,必會找太醫醫治,到時候身孕的事就會暴露,怪不得高湛說什麼地位不穩。皇後越想越怕,思前想後,隻好豁出去與戚貴妃鬥一鬥了。
楊皇後趕到靈堂,春桃已趴在地上,所幸還未行刑。楊皇後冷冰冰地問戚貴妃:“敢問妹妹,這丫頭犯了什麼錯,要當眾挨板子?”
戚貴妃說:“這賤婢走路莽撞,打碎了一個杯子,驚擾了太後聖體。”
“當什麼大事,不就一個杯子。這丫頭是太後身邊人,老太太剛剛駕鶴西遊,你就耀武揚威,讓外人知道了,還以為你對老太後心懷不滿,借機報複呢!”
戚貴妃自恃有皇帝撐腰,冷笑一聲:“姐姐身為皇後,日理萬機。妹妹我隻不過責罰一個犯錯的宮女,也輪得著姐姐說三道四?”
“虧你還知道我是皇後。既然我是六宮之主,太後又不在了,自然要多過問些才是。”
戚貴妃一時無語,楊皇後趁機救下春桃。
戚貴妃回到自己寢宮,越想越覺著窩囊。本想著可以揚眉吐氣一番,沒想到皇後還是處處壓製於她。不過戚貴妃不是等閑之輩,冷靜下來還是發覺其中有蹊蹺。皇後不是爭強好勝之人,況且地位岌岌可危,犯不上為一個小宮女大動肝火,今日表現有失常理。身邊的侍女提醒她:“宮裏早有傳言,說太子與春桃關係曖昧,也許這就是皇後救春桃的緣故……”
戚貴妃搖搖頭:“高湛那個小色鬼與多名宮女有染,皇後犯不著單單為一個春桃撕破臉皮。難道說……她有了身孕?對,極有可能。”戚貴妃露出陰險的笑容。
三、把 脈
第二天,戚貴妃親自找到春桃,假惺惺地向她道歉。說春桃身子單薄,昨日又受了驚嚇,容易落下病症,今日特意請了太醫把脈。未等春桃推辭,戚貴妃的侍女就將她死死按在椅子上,太醫手腳麻利地捏住春桃手腕。就在這時,聽到風聲的皇後及時趕了過來,一把推開太醫,將春桃擋在身後。
見此情景,戚貴妃不怒反喜,笑眯眯地說:“昨日我要責罰春桃,姐姐攔著。今日我請太醫把脈治病,怎麼姐姐還是攔著?讓妹妹好生為難啊!”
此時皇後已顧不得體麵尊貴,漲紅了臉:“我是六宮之主,我說不準就不準。”
“既然姐姐這麼不講道理,那我隻好請皇上主持公道了。姐姐可要把春桃看好了,一會兒皇上可要親自審問的。”
這時春桃自己站了出來:“奴婢近日偶感風寒,正要找太醫問問呢,多謝貴妃娘娘掛念,也請皇後娘娘不要杞人憂天。”說著,主動卷起袖子,請太醫把脈。
一時三刻,太醫站起來,隨口說了幾句關切的話,就和戚貴妃急匆匆地走了。
行至僻靜處,太醫說春桃脈象凝滯,顯然是多日勞累和心思多慮所致。至於懷孕之事,則是無中生有,空穴來風。
太醫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澆得戚貴妃涼透心骨。高湛與春桃有染之事宮中風聞日久,苦於沒有證據。本以為抓住這件事可以扳倒皇後和太子,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白歡喜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