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林甫這樣說,楊玄璬趕緊說:“丞相大人,丞相大人,不是我,不是我呀,卑職給王府做工程,怎能把那屎盆子往自個兒頭上倒呢。”
李林甫蹲下來,笑眯眯的看著楊玄璬說:“這話實誠。”
楊玄璬聽到李林甫這樣說,趕緊言謝道:“多謝丞相大人。”
李林甫卻是話鋒一轉,說:“可你說了,這工程是你活兒,你負責,可這活兒砸了,當然也是該當你負責啦,所以呀,你脫不了罪,到頭來你還是個死。”
聽到李林甫這樣說,楊玄璬簡直是疼哭流涕,本想自家的三個女兒能夠讓王子王孫看上,但是沒想到竟然落得這個下場,而自己那四女兒楊玉環也被壓在了自己親手搭建的舞台下麵。
李林甫曾為大理獄吏,那辦案能力自然不是蓋的,要不然也不會步步高升成就這宰相霸業了,巡視在場所有的人,李林甫都沒有發現疑點,常年為獄吏,有沒有犯罪,李林甫一眼都能看的出來,但是當看到李靜忠的時候,李林甫的目光停了下來,李林甫斷定這人一定有事兒。
李林甫斷定李靜忠有事兒的原因有兩條,一是因為李靜忠額頭上麵有些汗水,雖然別人的額頭上麵也有,但是李靜忠的出奇的多,這是心虛的表現,二是因為李靜忠眼睛四處張望,似乎是在看什麼人,但是就是沒找到。
李林甫蹲了下去,將李林甫的眼擺著說:“好像見過?”其實李林甫那裏見過李靜忠,隻不過是審訊犯人的一種手段而已。
果不其然,李靜忠頭搖的似撥浪鼓似的,趕忙說:“不不不,小的從來沒有見過丞相大人,小的就是個工匠,給楊大人幹活賺點兒小錢。”
李林甫幹笑兩聲,道:“幸虧你說話,要不然還真給你蒙混過去了。”這下李林甫簡直可以說有十足的把握確定李靜忠是鋸斷戲台子的凶手,原因也是有兩點,其一,李靜忠說話的時候沒有看自己的眼睛,而且說話也不是一氣嗬成,其間有停頓。其二,李靜忠說沒見過自己,那絕對是不可能的,自己官居丞相,而且這壽王府也不是第一次來了,李靜忠怎能沒見過自己,所以李靜忠一定是在說謊。
李林甫和藹的笑了笑,就跟教訓晚輩一樣,說:“說吧,是不是隔壁那位派你來的。”
李靜忠一下子感覺自己的世界末日到了,這李林甫竟然一下子到處了自己的後台,這可怎能讓他平靜呢。
李林甫見李靜忠這樣,讚歎道:“呦,有恃無恐啊。”隨即又是以教育晚輩的語氣說:“恩,不錯,在咱們大唐天子是老大,隔壁那位是老二,所以你等著老二來救你。錯啦,錯啦,你想啊,他讓你做這等下三濫的活兒,就是因為他怕了,他自保尚且不能,如何能來救你啊,還是說了吧。”
李林甫猜測的很對,李靜忠確實是等著李瑛來救他,但是事實是李靜忠自己想讓壽王出醜人,讓李隆基責怪壽王,找太子隻不過是找個保護傘而已,所以李林甫說的也是半對半錯。
而李靜忠現在腸子都悔青了,聽李林甫這樣一說,他突然也是感覺著太子的勢力確實不怎麼樣,要是太子不能保自己的話,自己可就真的要死了,不過李靜忠也不傻,知道如果現在真的把什麼都說出來,那自己是死的更快,要是不說,說不定還有些希望。
李林甫見李靜忠不語,讚歎的說:“有骨氣呀。”說完就站了起來,招手讓旁邊的人拿來板子,二話不說一板子就打在李靜忠的屁股上,看上去李林甫用的力氣並不打,而且李靜忠卻也沒怎麼叫,但是這痛楚恐怕也就隻有李靜忠自己知道了。
正如李林甫所說,打板子最高的境界就是打的表麵一點事兒都沒有,但是內部的器官全部打爛,而這一板子李靜忠也體會到李林甫所說的這種境界了,哪種鑽心的疼痛讓李靜忠連叫都叫不出來,額頭上麵也是瞬間流出豆大的汗珠。
李林甫指著李靜忠給旁邊打板子的公公說:“我估摸著,腸子斷了。”
正在得意之際,遠處傳來高力士嘹亮的聲音。“壽王李瑁聽旨,壽王李瑁聽旨。”
李林甫的笑聲戛然而止,這李隆基現在下旨,肯定不是表揚壽王李瑁的,肯定是說這戲台倒塌之事的,李林甫丟下手中的板子,就準備去看看那聖旨。
“壽王府戲台倒塌之案顯係小人作祟,命壽王將此案移交京兆府查辦,務必水落石出,欽此。”
聖旨很短,但是這裏麵包含的內容可以說是無限的大,首先這一紙旨意是說戲台倒塌的,而且也斷定了這件事情是小人作祟,後麵卻又說把這件事情移交京兆府查辦,本來像這種王府的案子理應在大理寺查辦,但是今日現在卻讓移交京兆府,這言語之意不言而喻,如果要是讓管理大理寺的李林甫查案,恐怕現在這案子已經水落石出了。
但是為什麼要移交京兆府,顯然這也是多方麵考慮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