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狼群,狼群又回來了!咱們——咱們怎麼辦?”我驚呼一聲。此時,我身上連一點氣力都沒有,不用說和狼相鬥,就是剛才和大夥的一陣說話,都感覺心上發慌。再說此時,我們幾人手中連一件象樣的武器都沒有,狼來了,隻有等死的份。
“咱們——咱們再去那個玉房子!可能有救!”說話的卻是老孫。隻是他的話語聲還沒落下,隻聽“乒乒——乓乓!”幾聲槍響,從狼嗥的方向遠遠傳來,接下來就是狼群的咆哮悲鳴聲,和幾人撕心裂肺慘叫聲,聽在我們幾人耳中,臉上不禁全都變了顏色。
“快走!我背小秦!”雷鐵山一邊說著,一邊將我拽到背上,邁開大步急向遠處影影綽綽的玉房跑去,而表哥等人也緊隨其後,發足狂奔。
茫茫的夜色裏,玉峰之下的玉房,已化成一片灰朦朦的影子,而黑影當中,那個黑漆漆的門口,已然遙遙在望,頹廢的大門依然半開著,在如墨染的房間裏,竟有一點點慘綠的亮點,如幽靈怨鬼一般,幽幽的緩緩地飄蕩著,似是有數不清的人,在來來回回的走動,看得我心裏直冒涼氣,一顆心竟通通的亂跳。
我明白,那些飄動的亮點,是玉房中那些屍骨中飄出的磷火,雖然對人沒有傷害,可那裏邊數不清的赤蠍,是絕對可以輕易的要人命的,我們上次的誤打誤撞,多虧了屍床上,藏了一條怪蛇,隻是那怪蛇也不是善良東西,隻是湊恰解了我們的蠍子毒,若沒有蠍蜇在前,那蛇口中的巨毒,怪會讓我們死的更難看,還有——還有隧道盡頭的玉殿,那裏可還有一個魔王煞星在等著我們,平常人都說太歲頭上動土,是找自己找死,可是我們幾個冒失鬼,竟個個睜著一雙大眼,走入魔王的口中,結果白白搭上路館長與老丁的兩條性命,想起來真叫人後怕。隻是不知道,那個太歲老爺現在是不是還在玉殿裏呆著,如果現在跑到玉房裏等著我們去送飯,那可是冤出大天了。
想到這裏,我卻不禁啞然,那個叫做太歲的怪物,站起來足有一丈多的軀體,是斷然進了不一米多高的隧道券的,除非他將自己大卸八塊,倒那時,它又如何傷的了我們。一念至此,我心裏不覺一寬,一顆緊繃的心終於放下少許。
雖說,我想通了這一點,隻是其他幾人顯然也是害怕,這個黑房子中會有什麼危險,是誰也不能預期的,來到玉房門口,幾個人不約而同的都站住了,麵麵相覷,誰也不敢當先邁步走進房中。
狼的咆哮越來越近了,而槍聲隻是剛才的一陣,現在竟再也聽不到半點人聲了。就在我們猶豫中,隻聽“乒——”的地一聲,又一聲槍響打破淒厲的夜色,隻是接下聽到的,卻是一聲駱駝的悲鳴與一個人的狂叫。
“快進去,還想什麼!”老鐵這時有些不耐煩,喝了一句,擠過表哥和老孫的身子,當先走入房中,黑黑的房中,伸手不見五指。隻聽“喀喀”兩聲脆響,象是踩破什麼東西,還沒明白,隻見幾著慘綠的光亮飄出,原來是將兩具幹屍的臂骨踏斷,我的心不由一下糾起,這些來鬼城發財的異地孤魂,不但死無葬身之地,竟死後不得安生,還被我們打擾。我驚恐悲憫之下,不禁暗暗在雷鐵山背上,念了幾便“阿彌佗佛!”
“進裏邊,進裏邊,裏那個房子安全!”這時,老孫在後麵催促著。
“去滾!這黑古隆冬的,啥也看不到——!”老鐵剛要再罵老孫,我隻聽身後“喳喳”兩聲,接著火光一閃,屋中立亮如白晝,回頭看時,卻是伊力老人,將自己的一個外罩點燃。
有了光亮,我隻覺心裏立時安寧下來,進這個房怕的就是裏隱匿的赤蠍,如今能眼明心亮的向裏走,心裏自然就有了膽氣。屋頂上的那枚鏤空的符文玉球,依舊在頂上掛著,透過天窗,隱隱約約能看到,幾粒星光滲入。屋內是那麼安靜,靜得幾乎能聽到我們幾人的心跳,地上那一具具眥牙裂嘴的幹屍,在明明滅滅的火光中,似是要活一般,一個個張著黑洞洞的怪眼,死死的盯著我們,映著幹癟褶皺的幹皮,讓人有說不出的心悸,心裏隻有一個想法,如果能讓我離開這個鬼地方,以後就是打死也不會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