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卞博明和劉可貞應道。
“王爺,”魏焱說,“臣此次巡軍途經舒州,求了一副字,獻給王爺。”
“哦?何人墨寶?”
“王半山,《賈生》。”
趙頊笑開:“快請來看看。”
魏焱和劉可貞一人一側打開卷軸,趙頊起身向前,細細看了起來。看罷,二人收齊卷軸。趙頊落座,飲了口茶:“此事也正巧。”
“王爺,何事正巧?”
“王通判年前失子,他那守寡的兒媳再嫁,嫁的正是我二弟。”
好勁爆,卞博明在心裏默默點評。
魏焱與劉可貞對視了一眼。
“這字我極喜歡,詩也不錯,複生此去明州,王通判應該也在,替我謝過他。”
“是,王爺。”
從潁王府出來的時候,卞博明大大鬆了一口氣,他看著王府裏的人正驅著四輛馬車過來,拉過劉可貞問:“這就是王爺送他弟弟的賀禮吧,這麼多?”
“祁國公是一方郡王,此次結親的人還是王半山,潁王給的多一點,也是應該的,畢竟是兩個人的人情。”
“哦,原來是這樣。不過你們老提到的這個王半山,他又是誰?好像也很有文采。”
劉可貞正要說話,魏焱走了過來:“我押著回去就行,符堅,你帶伯鳴去東市逛逛吧。”
卞博明一聽,高興壞了,來了宋朝這麼久,還沒有逛過街,這下正好,還沒等劉可貞答應,他就拉著人往另一輛馬車跑,魏焱看著倆人上了車,笑著輕輕搖了搖頭。
“伯鳴,你這小孩子心性,跟之前大不相同啊。”
兩人在市上閑逛,卞博明看到什麼東西都要湊過去看個仔細,嘴裏還念念有詞。他實在懊惱,這個時代為什麼沒有手機,不然就這些新奇玩意兒拍了發朋友圈,自己就能搖身一變成為網紅了。
“以前的伯鳴是個悶葫蘆嗎?”
“倒也不是,伯鳴在我麵前話多,不過在將軍麵前就不怎麼言語。他為人頗有些文人傲氣,你倒不同,對下人也很是親和。”
“原來他這麼高冷,我跟他這麼不一樣,難怪那天將軍會問‘我是誰’。”
“將軍這樣問你?”劉可貞拉住了卞博明。
“是啊,我當時正慌張,就出了春花的事,所以他也沒繼續追問。”
“唉,”劉可貞歎了口氣,“將軍遲早也是會知道的,你這模樣,確實與以往判若兩人。怎可能瞞得過他。我隻擔心,他會加罪於你。”
“嗯我一開始也擔心啊,可是你看這幾天,他也沒把我怎麼樣,在王爺麵前,也挺維護我。”
劉可貞想了一會,搖搖頭:“罷了,他那日問我的時候,我也察覺,此事瞞不住。既已知道你非‘伯鳴’,卻又沒有加責於你,我卻想不出為何。不過,看將軍的樣子,並非要為難你,至少,你不必為性命擔憂了。”
卞博明想想也是,魏焱好像也沒想把自己怎麼樣,他隨即又想到了王府前自己問的問題,劉可貞還沒回答呢。
“所以王半山是誰呢?”
“舒州通判王安石,也算是文忠公的學生,治理一方頗有些政績,潁王和祁國公都很看重他。”
王安石?電光火石之間,卞博明的腦子裏忽然閃過什麼東西,沒等意識到,他已經脫口而出:
“王安石變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