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隔岸觀火(3 / 3)

龐涓微微一笑,道:“既然我是齊國的敵人,為了魏國的利益,我一定要想辦法得到這個秘密,否則,就不會讓禽先生離開這裏。”

禽滑說:“扣押他國使者,傳出去將有損元帥的名聲。”

龐涓道:“我不會讓事情的真相傳出去,傳出去的消息將是禽先生為了地位,出賣齊國,投奔魏國。”

禽滑說:“你這樣做不感到卑鄙嗎?”

龐涓道:“這要看怎麼說,如果為了個人的私利,用此手段的確卑鄙,可我是為了魏國,為了國家,無論采用何種手段,都不能說是卑鄙,因為國家之爭,本來就是不擇手段,否則就會被他國滅亡。”

禽滑說:“你說的似乎很有道理,可是我一時還想不通。”

龐涓道:“想不通沒關係,可以慢慢想,想通之後,我再放你走。”

禽滑說:“如果我一直想不通呢?”

龐涓道:“那我隻好以酷刑相逼。”

禽滑說:“如果我不怕酷刑呢?”

龐涓道:“我隻好殺了你。”

禽滑說:“殺了我你也得不到秘密。”

龐涓道:“我是殺給別人看的,我想得到的一定要得到,得不到就毀掉。”

禽滑說:“龐元帥,看來我是不得不就範了……”

龐涓笑笑:“禽先生是聰明人……說吧,你的使命是什麼?”

禽滑說:“其實也沒什麼秘密可言,寡君讓我來告訴韓王,齊國不能出兵幫助韓國。”

龐涓冷笑道:“你說謊。齊國與韓國定有盟約,不可能不幫助韓國。”

禽滑說:“盟約算什麼,方才元帥說了,為了國家的利益,可以不擇手段。”

龐涓道:“出兵救韓,對齊國有利,可以鞏固齊韓之間的聯盟,共同對付魏國。”

禽滑說:“魏國與韓國也曾定過盟約,而且還將人質送往韓國,魏秦交戰之時,韓國按盟約出兵了嗎?沒有。對這種朝三暮四,不講信義的國家,齊國有必要犧牲自己的將士,浪費自己的糧草嗎?”

龐涓道:“你快要說服我了,可我還是不能相信。”

禽滑說:“我怎麼才能讓你相信呢?”

龐涓想了想,道:“你隨我到韓國城下,在兩軍將士麵前告訴韓國人,齊國不同意出兵幫助韓國。”

禽滑說:“我不能去。”

龐涓微微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會去,因為你說的都是假的。”

禽滑說:“禽滑若有一句假話,元帥可立斬我於帳外。”

龐涓道:“那你為何不去?”

禽滑說:“在元帥的逼迫下,把寡君的決定告訴韓國人,他們不會相信。”

龐涓道:“他們信不信你不用管,我隻要你把話傳給他們,我就相信你。”

禽滑思索片刻,說:“我說完之後,你能讓我走嗎?”

龐涓道:“當然。”

禽滑說:“讓我去韓國?”

龐涓道:“不,你的使命已經完成,沒有必要去韓國,我派人送你回齊國。”

禽滑說:“我不能回齊國,身為國家的使者,不能如期到達友國完成使命,隻能作為敵國的俘虜出現在友國麵前,我還有何臉麵回齊國呢?”

龐涓道:“那你打算去何處?””

禽滑說:“藏匿山林,隱而不出。”

龐涓道:“禽先生人才難得,藏匿山林豈不可惜,留在我這裏怎麼樣?”

禽滑說:“如果我今天背叛齊國,明天就會背叛魏國,元帥不擔心嗎?”

龐涓微笑著道:“我所擔心的先生不願留下。”

禽滑沉默片刻,一副真誠的樣子對龐涓說:“難得龐元帥如此高看禽滑!齊國有孫臏,我在齊國終生難建其功,難揚其名,若在元帥手下,我禽滑之名不會在孫臏之下……禽滑願意留在龐元帥帳下!”

龐涓的臉上露出真正的笑容,他對禽滑道道:“第一次見麵,我就想把先生留下,可先生沒有答應,今日,我終於如願以償……”

太陽又一次從東方升起,韓王看見太陽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如果今天再沒有齊國出兵的消息,他隻好委屈求全……韓國太子急急闖進王宮,他說齊國的使者禽滑到了,他被龐涓抓獲,押至城外,他要見韓王一麵。

韓王立刻帶著幾個謀臣,跟著太子登上城牆,城牆上早已布滿了嚴陣以待的韓國士兵。韓王向城外看去,隻見禽滑站在一輛戰車上,依舊是那麼風流倜倘,意氣風發。在他乘坐的戰車西周,是一排排手持盾牌和長戟的魏國士兵。

禽滑看見了城牆上的韓王,清了清嗓子,高聲道:“大王,韓國申大夫出使齊國,因病不能回國複命,寡君派外臣出使韓國,將寡君的決定告訴大王……”

韓王豎直耳朵聽著,生怕漏掉一個字。

禽滑繼續道:“不幸的是,外臣在韓都城外被魏國士兵劫持,無法在禮樂中麵見大王,外臣憑三寸不爛之舌說服龐元帥,他答應讓我在在城外與大王相見,將寡君的決斷告訴大王……”他停下來,再次清清嗓子。

司馬大夫對韓王低聲道:“大王,禽滑會不會是被龐涓利用……”

韓王說:“別說話,仔細聽……”

禽滑對城上道:“大王,龐元帥不讓我說實話,但我不敢違背寡君之命……”

禽滑身旁的魏國將軍一愣,小聲說:“禽先生,你怎麼能這麼說?”

禽滑自顧自地高聲道:“寡君決定出兵救韓,孫臏已率二十萬大軍進入魏國……”

魏國將軍喊道:“住口,不要再說了!”

禽滑沒理睬他,用盡力氣喊道:“孫臏讓我轉告大王,不打敗魏軍,他決不撤軍……”

魏國將軍伸手捂住禽滑的嘴:“再胡說,我就殺了你!”

禽滑順勢拔下魏國將軍腰間的佩劍,發狠地:“我先殺了你!”說著將劍深深刺進魏國將軍的腹部,魏國將軍大叫一聲,摔出車外。

車下的魏國士兵見此,揮舞手中的長戟,向禽滑砍去。禽滑一把劍難抵眾戟,一隻戟砍在他的頭上,鮮血四溢,禽滑不由晃了幾晃。幾乎同時,另一隻戟刺中他的腹部,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襟……

城牆上,韓王對還在發愣的韓國太子道:“還愣什麼,放箭!”

韓國士兵手中的箭紛紛向城外射去,一場激烈的戰鬥又開始了,與昨日所不同的是,韓國將士人人奮勇,個個凶悍……

按:“隔岸觀火”是三十六計中的第九計,意思就是“坐山觀虎鬥”。此計往往指靜觀敵方內部矛盾激化,坐收漁利。孫臏用此計,讓韓國與魏軍拚力撕殺,削弱龐涓的軍力,以利戰勝龐涓。欲知孫臏和龐涓最後一戰結果如何,請看大結局:“走為上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