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對於我來說沒什麼意義,畢竟我也是一個山裏長大的孩子,不誇張的說,我身上的肌肉在這個年齡段裏是很少見的。
這種立正稍息的枯燥訓練搞得一幫男生們怨聲載道,露著他們的一塊腹肌直罵娘,好像那樣顯得他們很man,女生們則叫苦不迭,躲在樓體的陰涼處用兩隻手對著自己的臉蛋扇風,好像那樣真能涼快一點似的。
而這些訓練對於我來講,隻不過是無聊罷了。
教官是一名看起來比我們大不了幾歲的小夥子,姓鄭,個兒不高,估計一米七是一大關,皮膚黝黑,一口南方的普通話聽起來很討喜,不訓練的時候愛和大家聊天,訓練的時候就板著一副臉。大家最不願意從他嘴裏聽到的就是“課目,軍姿,二十分鍾!”通常這種時候,那些嬌嫩的小女生們就會集體嬌喘,不出意外,二十分鍾基本都會變成十五分鍾。
俊陽山上有一種鳳尾鳥,因為雄性的尾翎很長,有幾種不同的顏色,大家覺得那應該是鳳凰的尾巴,所以給起了個鳳尾的名字。每年六月中旬到七月初的這段時間,是鳳尾求偶的時候,它們會把翅膀張開,將七彩絢麗的尾翎高高揚起不停的抖動,很漂亮。我喜歡鳳尾鳥,但是因為它們怕人,所以想見它們一麵不是特別容易,那個時候,我為了看一看夏天裏鳳尾鳥的身姿,可以把自己蓋在一片樹葉下幾個小時都不動彈。
“你想啥呢?”我正回味著的我的童年,身背後有人用胳膊肘杵了我一下,我知道,是熊梓麒。
熊梓麒,就是第一天在宿舍裏問我名字的那個神秘人,或許,隻是我覺得他神秘。
我原以為,他應該像電視劇裏那種帥氣酷酷的男生一樣,惜字如金,性格迥異,一舉手一投足都會引來大片女生尖叫的那種人。不料想軍訓了幾天我發現,他是一個那麼,怎麼說呢,悶騷,對,悶騷的人,極其悶騷。
他健談,但隻對女生,看起來冷峻的外表下掩蓋著的卻是一顆猥瑣的心。不過女生們很吃他這一套,經常被他逗得咯咯笑,他那張嘴,麵對女生尤其是漂亮女生的時候,簡直猶如安了一台w12的發動機,不僅馬力十足而且還格外吸引人。
熊梓麒不怎麼愛和男生說話,但偏偏我是個例外,他有事沒事總愛跟我搭訕,就好像我也是個女的一樣。
“沒事,想一種鳥。”
“鳥?啥鳥?大鳥還是小鳥?我這也有一隻鳥,長十八厘米,有毛…”
我閉上眼睛表示不想再聽他說下去,他伸手來夠我的項鏈,被我一把抓住。
“你幹嘛?”
他聽得出我聲音裏的憤怒,悻悻把手撤走,盯著我胸口道:“你這項鏈,哪買的?”
“全體都有,起立!”小鄭教官的聲音在烈日下響起,仿佛他的聲帶能射出灼灼的日光一樣,所有人聽到後都是一陣慘叫。
“不是買的。”我拍拍本來就不存在的塵土入列,小鄭教官給我們挑了一塊陽光充足的地方,看來,他並不打算放過任何一個人。